然后她看到了这么多。

一个又一个站起来，攻向杰森跟迪克，攻向达米安跟蒂姆，攻向父亲的人。

那一个个的人都跟她长着同样一张脸，虽然他们几乎像是注射了血清的战士一样，比起超能力更精通格斗。

但是，那就是她啊。

每一个克隆体在受到无法继续攻击的伤势之后，爱丽丝能看到能量聚集到他们的心脏，然后她们继续无止尽的压缩着，一直到阈值已经承受不住。

砰。

每一个自己都在面前碎裂成一块一块，或是连渣都不剩。

——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感到难过。

爱丽丝躺在床上伸出自己的双手，她还清楚的记得被她的能力死死的限制住，然后甚至连自爆都没办法，就已经被压成碎泥的那个克隆体。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只有一个我，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我。

——想取代我的?都消失吧。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微笑着。

亲手结束一条生命对她来说好像微不足道，即便那是克隆体，爱丽丝清楚地知道她们也是有痛感的、也是会自我思考的…她们也是人类。

——sowhat?

爱丽丝想到自己以为会被父亲狠狠的责骂、甚至处罚时，父亲覆盖在蝙蝠战衣下温暖的躯壳，他会抱住她、然后生涩的对她说:”要回家吗”

她对于谁会死、谁会杀人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是，她的身边是围满了超级英雄，他们几乎每个人都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立志于抹灭所有的罪恶。

但是谁被杀了，谁因为超人类之间的战斗而无辜被波及、或死或伤。

亦或者是谁杀了人，谁因为一己之私而掀起战争。

她发觉自己根本毫不在意。

就像是她天生对这件事没有神经一样，即便一个路人跑来她面前揪起另一个路人就砍，她可能也只是嫌弃他挡路罢了。

爱丽丝知道世界上的人们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会有恻隐之心、他们会同情弱者、围攻加害者。

没有这种情感的她就好像某种怪异的野兽，所以她在压碎了那个克隆体之后，状似威胁的对着某个方向说话，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这个人的行为会危害到她，而是她害怕自己冷漠的本质被父亲他们了解的透彻，仅仅因为一个可笑的原因就下了杀手。

她原本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那个克隆体不自爆、却也不会死亡的。

她拿开盖在自己双眼上的左手臂，然后看见一个人蹲在窗口。

那个人原先脸上的面罩已经拿下来了，一端挂在食指上四处甩动。

他脸上痞痞的笑容很丑，但是爱丽丝看着却想哭。

“小恶魔，爹地终于找到你了吧。”

——韦德·威尔森。

——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