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芳草间,宽敞的青石路直通各处。陆怀有墨但九引路在前,坐在车中,一路通行无阻,直至行到洛神湖边的一处码头。
时值六月,最盛的花期已过,湖边只有垂柳如烟,野花点点,轻柔款款地舞动着曼妙的枝条茎叶,迎接着远来的客人。
陆怀嗅着清新的芳草气息,随墨但九沿着一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徐徐行至码头尽处早已等候在碧波之上的画舫。
画舫绿瓦红柱,做工精巧富丽,唯各道立柱之间所挂的帷幔,看起来有些厚重,似乎不太适合眼下的时节。放眼望去,湖中并无其他画舫往来,挂如此厚重的帷幔,也不能是为了防止他人窥见或偏听。那么以唐老板这般于细致处极为考究的人,为何会这样做呢?
陆怀正思考,便见宽袍广袖的唐老板挑开了帷幔,从画舫中迎了出来。
他身着一袭象牙白色衣袍,身材修长,发黑如墨,肤色皓白,一双桃花眼,眼波转动之间,便有风流无限。月色发带随风飘展,立于画舫舷畔,便如飘飘谪仙立于山水天地间,端得衬得起写意二字的风流韵味。
陆怀不出所料地看到他风采更胜从前,笑容满面地与他深深施了一礼,道了一声:“唐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贤弟,快请快请。”唐正延勾唇一笑,热情地与陆怀回了一礼,便热切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相扶着走到了画舫之上。
一进入画舫之中,陆怀才发现原来那帷幔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去,那帷幔好似锦绣厚重,密不透风,然则从内里向外看去,帷幔却似轻飘飘一道细纱帘,全然不曾阻隔外面的湖光山色。
“原来是这般精巧,我就想唐兄万不会以厚重锦绣配此间山水时节。”陆怀笑着与唐正延谦让着分坐一桌两侧,画舫也随之缓缓行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