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说,只听见是三月份从京里来的一位王爷,不知名号究竟是哪一位,在营中行为不端,惹了军愤,十五哥虽然身为职下,却实在瞧不下去,也不知是因了什么事,闹了很大,十五哥一时冲动就拔剑杀了那位王爷身边的一名副将。”
“你说死的是一名副将?”幼章沉心思索,问,“那十五哥现下何处?”
“还在塞外营里,始终没有回来。”
看来事情发生了已经有几日,她喃喃自语,“马上就年关了,还不放人的吗?”
“是呀,”让帛林始终不解的是,“父亲是昏了头了吗,一直在瞒着消息,若禀告了族长,单困压了十五哥这么多日一说,家里人肯定会出面的,又何必闹得我心里惊慌,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帛林说到点子上了,连二伯都在极力瞒着的事,那只能说明事情不单单只是军法守纪持剑伤人这么简单了,思来想去,这里头有关联的,只有这样一位,那恐怕这位京里来的王爷,身份着实不一般。
“帛林,这件事你就压在肚子里,千万不要与二伯争执,听见了吗?”
“那,那十五哥。”
“你放心,杯水车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肯定瞒不住多久,“年关之前,十五哥肯定回得来。”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除夕那日,年关尾末,幼章才见着了邶夜。
此时已是傍晚,日里热闹了许久,各房的子孙都在这里绕了一圈,幼章今日就在二院等着,也直到快摆宴的时候,终于见着了邶夜。
这时远远看去,邶夜脸色虚白,连他这样强健的人,都要被磨成这个样子,那看来所受刑法,一定非常人所能受。
不知不觉就跟着齐鹤走到了他身边,齐鹤见着了人,自是唏嘘了一声,拍了他的胸脯一下,“哎,十五哥,今天什么日子,这你都错过了时辰,可该罚。”
邶夜嘴角扯一扯笑,大抵是齐鹤碰到了他的伤处,他眉宇间明显牵动了一下,而后又似无事般,攘了齐鹤一把,“丫头片子,轮着你来教训我,别整天动手动脚的,学学幼章,一道长大的,怎么样样都学不好。”
“哼。”
转脸看向幼章,亦是与平时无二,“看好齐鹤,别让她又闹了事。”
“嗯。”
前头有人喊他,邶夜见着这几位妹妹都见了礼,便辄身往前去了,一转眼,进了里屋。
幼章在院外看时,灯火通明,十五哥的背影浑厚,一步一个实地,却无端惹人心疼。
幼章这时还不明白,她眼里见着的,或许就是一个人对家族的使命感,身为一门宗子,这是他该背负的,而个中心酸苦楚,谁也诉不得。
晚宴拜了礼,行了令,宴到一半时,才是家里的重头戏。
这一出结束,小的们便可寻着不胜酒力的由头就私下散去了,而后该游街的游街,作乐的作乐,自个儿玩去了。
而此时,这里还没有结束。
家里素来有这个传统,若是上头哪位大人瞧着底下孩子舒坦,便可喊着他或她上来助助兴。
毫无疑问地,每年老太君都要看的,还真的都有齐鹤,为此,齐鹤可伤脑了不久。
今年因早做打算,齐鹤决定先发制人,自告奋勇地说要第一个来。
幼章赶紧拉了她一把,“哎,慢着。”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