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岁伸出手,放平,闭上眼睛也不敢看,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去,护士按住她的手臂,说,“好了。”
随岁站了起来,护士拿着试剂管,说,“等个二十分钟左右,到旁边的机子上拿着磁卡去刷报告单。”
随岁按了一会手臂,直至她不出血了,才又重新穿上外套,在机子旁边站了一会,看到旁边有空位,才思量着坐了下来慢慢等。
她看着时间,真的是过了二十分钟,她才站起来,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将手里的磁卡刷了一下,可屏幕没有任何显示,于是以为是时间还没有到。
这时旁边有人拍了她肩膀,“给我,不是这样刷的。”
那人将磁卡的顺序对上,刷了一遍,几秒后,机器打印出了一张报告单,随岁抽出,接过手里的磁卡,道了谢。
随岁拿着单子,很多数据她都看不懂,只看到学液中有些东西是超标或下降的,视线扫到了最下面的实验结果,黑体字加粗,“病毒性疱疹感染。”
随岁脚一软,拿着单子的手在颤抖,真的是这样,她得了感染病,于是再也没有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潸然而下,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抹了脸上的眼泪,可怎么也抹不干净,拿着报告单,没有上四楼,而是先去了卫生间,拿出了手机,电话那头一接通,随岁就哭喊了出来,这次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妈,我得了感染病。”
傍晚七点十四分,随岁的父亲坐着高铁赶来了这里,这时候,随岁的第一瓶盐水刚刚吊完。
十点零六分,随岁出了院,接到了肖时打来的电话。
这头,肖时挂了手中的电话,心情有不一样的沉重,她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外面的月色,良言写意,一切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使她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闷气没法吞吐而出。
如果下午没有那么忙,如果留点心打个电话回去,或许事情就会不一样,只是,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是能预测到的,不过,一个人的旅途,对随岁来说,又未尝不会是不是一种情感磨砺,这样一想,或许还是件好事。
但那样的随岁,弱小却倔强的随岁,真的是像极了十六岁时的自己,一样的一意孤行,一样的隐忍的让人心疼。
肖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只是这短暂的几分钟,让站在远处的秦尊觉得奇怪。
他与送他出来的人一一道别,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看去,肖时站在那,兴致不高,神色黯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她让人难受,他眼中的肖时不该是这样的,于是他喊,只有几步的距离,“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