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面的罗马军队在色雷斯布置下重重防御,一面提防南下扑来的日耳曼人,一面整顿军务,自军队改革开始,原本属于雇佣军行列的各色蛮人,已经有了不满,毕竟好端端拿钱打仗,顺带捞军功转为罗马公民,享受优越的待遇,政令一来,陡然变成了没钱拿,还要交税的境地。
各种不满的情绪中,所以罗马陆地九支军团一路慢吞吞才走到君士坦丁西面,以布防的名义,展开整顿。而此时的君士坦丁,征召的联盟军队已初具规模,吕布自年关过后,身体有些抱恙,或许也有水土不服的原因,到的今日气色才好了许多,走上城头,四周都是架设起来的弩砲,举着大圆盾的斯巴达战士大声呵斥几名新兵,稍远一点,高顺领着一名斯巴达将领和几名罗马军团长商议着城防的事。
吕布扶着墙垛转去目光,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披着红色的披风,在士兵前方显得格外瞩目,身材高挑婀娜,乌黑的长发与红翎束起来,一边与身边的那位陆家的青年说话,一边在与传令兵发下命令,显得成熟干练许多,当看到这边站着的父亲时,吕玲绮脸上笑着才有了小女儿般的笑容。
“爹身体看来是好了啊。”
“哈哈哈!再不好,大秦人都要打上来了。”
吕玲绮陡然握住刀柄,横眉瞪眼的哼了一声:“他们要有那功夫才行,马上要入冬了,就他们乌龟慢慢爬的速度,明年说不定都上不来,玲绮都等不及了,真想出城冲杀一番。”
旁边,陆逊静静的看着父女俩说话,然后有士兵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他连忙上前拱手打断:“温侯!玲绮,高将军那边有事要商议。”
“嗯,我这就去。”吕玲绮转过头,挥了挥手:“爹,你身体还没痊愈,先回去休息,女儿先过去与高叔父商议军情,稍晚回去后汇报给你听。”
吕布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女儿英姿飒爽的离开,叹息了一声:“女儿长大了啊……”
天还未降下雪,东面大宛,尸山血海堆积起来。
贵霜军队分成两路,一路北上向东推进大宛,另一路进入帕提亚,趁寒冬将至的前夕疯狂的掠夺土地,这是各方难以预料的变数,或者说贪心而起的变数,整个中亚乃至地中海一带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复杂。
温热的鲜血扑在冰凉的城墙上,张任挥刀:“城在人在,我汉人绝不后退一步——”
空气都为之炽热的同时,葱岭以西的商道在这场大战中彻底破坏,这样的噩耗对于消息不便的中原来讲是不利的,也是对目前维持的局势是最为致命。
血凝固了灰尘,形成巨大的斑驳,犬牙交织的战场,士兵对冲,典韦一身铁铠从人堆里撞出,抡起手中一颗人头,那是萨珊波斯军中一名将领的。片刻间,嘭的一声砸在顶来的盾牌上,印出血糊糊的印子,头骨连着皮毛都飞溅开来。
“大汉西征军在此——”巨汉声音如雷霆炸开。
他所向的方位,是波斯的王旗位置,带着西凉步卒奋力推进。火焰延烧的地面,黑烟缭绕,在地面的轰鸣声中,一道道骑兵的身影冲破了烟瘴,四千五百名白狼骑绕过交织厮杀的锋线,再次发起冲锋,战事的惨烈程度陡然拔高到了极致。
在交战的半月里,从一开始的互相试探、小规模接触性的厮杀,随着时间推移,小规模的战事越来越密集。萨珊波斯人深受中亚游牧民族的影响,对于骑兵作战甚至已经有了超过帕提亚帝国,重装骑兵和轻装骑兵都是并行的发展,与公孙止麾下的白狼骑交战,双方都是骑射,然后接触交锋、再拉开距离射箭……反反复复,这让西征军颇为苦恼,只要无法困住对方骑兵全歼,这场战争就很难尽快拿下。
纵然每日都有交战,但每场战斗只进行两个多时辰就收兵回去,西征军诸将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对面那位年轻的波斯皇帝同样有着足够的智慧来应付,似乎并不愿意与西征军硬碰硬的对决。
“他应该是在拖延……”今日白天罢战后,公孙止一直在帐中琢磨对面那位波斯皇帝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周围马超、曹纯静静的看着他。
“北上的阎柔传回消息,波斯人的骑兵肆虐安息北部,他交战就有十五次,而且安息各地城池都有波斯平民作乱,对面那位波斯皇帝恐怕是想用主力拖住我们,再以攻下的领土优势将我们牢牢锁在这里,待到士卒消耗的差不多,便是想要将我西征军全员拿下——”
张飞狠狠砸了一拳:“呔那该杀的,我就说他们畏畏缩缩不正面打,原来想用这计策!”
声音到这里弱了下来,望着首位上的公孙止:“…那接下来,咱们怎么打?总不能跟他在这里耗着吧。”
众人点头同意。
“既然那人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他一起玩。”公孙止眯着眼看着豆大的火苗在灯油里摇晃,沉默了一阵:“召回安息骑兵和黑山骑阎柔,西凉骑护住步卒右翼,弓骑兵护左翼,缓退泰西封驻扎,若是波斯军队来,就反过来拖着他们。”
“另外,匈奴、鲜卑、乌桓三部,分散安息南北各行省,游猎波斯轻骑,沿途若是有游散的部落,告诉他们波斯军队要赶尽杀绝,只留下波斯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活下去,就起来反抗。”
短暂的议事随着命令下达后散去,时间已第二年盛夏了,夜晚燥热,公孙止只穿了一件深衣带着典韦、李恪走在营间,一堆堆篝火交错有序的燃烧,照着三人的影子,不久,多了一道全身甲胄的身影。
“子和,不回虎豹骑那边,寻我做什么?”公孙止巡视了附近一顶士兵帐篷,回头看他一眼笑着说道,随后招了招手,继续往前走,“时间过的真快…当初我还记得,你跟我的时候,白白净净,一身细皮嫩肉,现在都快有张将军那般黑了。”
声音顿了顿,又说了一声:“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