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沃洛吉斯要脱去骑在身上的女人第一件,也是最后的衣物时,殿门那边的轻纱抚动,一名侍卫急匆匆站在纱帐外,看到里面的画面,连忙垂下视线:“陛下,阿拉科西亚的总督带着军队救援了,塞留斯人已经撤下攻击。”
原本伸出的手陡然停下,沃洛吉斯一把将浑身透着热气的女人掀到旁边,站了起来,显然也被喜讯激了一下,沉压下喜悦,脸色肃穆:“终于等到帕提亚的勇士了,通知城中所有贵族、官员让他们收起心中的胆小懦弱,随我一起上城头看看我们的勇士如何击败塞留斯人。”
“陛下,那我呢?”巴拉耳馨整理长袍起身望去那边正穿戴盛装戴冕的皇帝,“…我的意思…就这么走…”
“等你的神灵解决了外面的敌人,再回来享用侍奉。”沃洛吉斯站在琉璃镜前看了看威严得体的仪表,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挥手往外走:“现在,该是帕提亚皇帝出面的时候了,让塞留斯人看看,不只是他们能在冬季作战。”
带着五百名宫廷侍卫,一千精锐的皇帝卫队,与赶来的几家大贵族、官员骑马朝南面城墙过去,旌旗延绵,呈出了威仪。
“这支军队算得上是我帕提亚最为精锐的一支,他们与罗马人血战十五年,可惜被我那平庸的父亲调到东南的阿拉科西亚放牧耕地,现在我,沃洛吉斯六世继任皇帝之位,就不能让能征惯战的帕提亚勇士埋没。”
下了战马,一身盛装的帕提亚皇帝走上城墙,望着外面的军队,如此豪迈的说道。片刻,远方有两股烟尘犹如利箭般闯入他了的视野。
奔袭如惊雷掠地。
水汽下降,金色的阳光渐渐升了起来,寒风拂过旗帜猎猎作响,天空之中战鼓声徘徊,歇斯底里的呐喊已经在城上、城下响了起来,戴毡帽、穿皮袄的骑兵奔行在城池附近,命令传来时,成千上万的骑兵朝城头挽起弓箭,片刻之后,尽是嘭嘭嘭……弓弦绷响的声音,密密麻麻的的箭矢朝远处的城墙段飞过去。划过长长的距离,凄惨啼哭、尖叫的帕提亚俘虏在下面奔跑,扛着云梯的士兵也在里面,或沉默、或歇斯底里的发出呐喊,冲向墙面。
不久之后,同样密集的箭矢从城墙上升起来,两边箭矢噼里啪啦的发出碰撞,然后无力的落下去,更多的还是交错而过,落进下方奔跑啼哭的人群,人在惨叫倒下的同时,另一边的箭雨钉进墙垛、盾牌,或人的身体里,一片片血花溅了起来,有人影捂着露半截羽箭的伤口从墙上惨叫坠下。
赫卡东比鲁城在这片清晨里,陷入厮杀之中,西凉军如蚁群般攀爬上城墙。
“节省箭矢…盯好一名塞留斯人再射。”一名负责某段城墙的帕提亚将领拖着战刀,他朝几名弓手大吼,随后带着身边亲卫和传令兵跑去前方,将一名登上城头的塞留斯人杀死,合力将挂上来的云梯推倒,听到一连串惨叫声中下方传来时,他望着下方怔了一下,大喊:“箭矢数量不对,快去通知萨克什将军,塞留斯人并不是真的攻城!!”
嘶吼的声音里,城外远方一拨箭雨飞了上来,几步距离的一名盾兵大叫:“小心!”转身飞奔过来,将盾牌举起来,将眼前的将军遮盖身后的瞬间,四周全是噼噼啪啪乱响,弹飞的箭矢七零八落的掉在他们脚边。
箭雨过后,那名帕提亚将领目光扫过之前接到命令的帕提亚士兵已经倒在地上,一支羽箭半截扎进了胸口,半截还露在外面,没有了声息。他一把拉过还活着的人,不管是谁,朝对方大吼:“快去啊——”
城墙之上,箭矢不断从下方射上来,这边帕提亚弓手也在还以颜色,正在抽箭的弓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被一支流矢射中倒了下来,附近的同伴连忙将他箭筒里剩余的箭矢收集起来,顶上前继续挽弓,朝下方汹涌的洪流射去一箭,手就疼的难受。
中亚冬季气候寒冷,作为征募的下层士兵是难有御寒衣物,何况冬季从不会打仗,像对面的塞留斯人陡然间在这种气温里发起进攻,任谁也无法预料到的。做为这面城墙的帕提亚主将萨克什,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几乎就没听过不惧严寒而打仗的做法。
“塞留斯人果然没有使出全力……”短发已有白迹的萨克什听完传令兵的汇报,压着腰间刀柄,沉吟了片刻:“告诉维拉多特将军,虽然塞留斯人只是试探,也要全力坚守,让他们看看帕提亚人守城的决心,不管他们派出多少人,城在,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