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那王晨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他的话,只是仍有些犹豫:“难道公孙止真的要准备对并、幽两州动手了?”
“主家哟”那位老管事又拱了拱手,言语着急:“这不能犹豫不定,那公孙止收粮肯定有限度,我并州离上谷郡也不算太远,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不管他打不打,只要他收,我拿来牛筋、兽皮就是大赚的,再不济也能赚一个添头。”
王晨看了看他,皱着眉拂袖,喝斥:“你所说,我又岂会不知这其中利润,只是我顾忌的是王家暗中经商被人知晓,有辱叔父清誉而且家中才有起色,哪能拿出太多粮食与人相比,少了赚的就少,多了拿不出。”
那管事也在细思,随后说道:“不如凑,找太原郭家、温家,一人出一点,就算赚的太少,主家这边也没有太大风险。到时过孟县到卤城,穿过飞狐道”他手中比划,在空气里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图形,“抵达代县,再走涿鹿就入上谷郡,这样比拥挤的太行山道更节薯多时辰。”
“倒是两全之策。”
窃窃私语的商议之中,外面的天色阴沉似有雨落下云层,北地贱卖牛筋、兽皮换粮的消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不仅只是并州几家大族收到消息,冀、幽两州如博陵、青河的崔氏、范阳卢氏、平原华氏也在同一时刻收到情报,对于这样的事情里,而事实上,出粮的举动并没有多少进展,更多的只是观望,或并不感兴趣。
“我卢家门风严谨,商人逐利之事岂会参与进去,尔等想要谋利,自去便是。”自卢植去世后,范阳卢家几乎保持闭门的态度,对眼下有豪绅、皱过来,大抵是用这样的话语回绝,怕污了卢植名节。
而博陵、青河那边,两支崔氏,一名男子正在细细揣摩消息的用意,他叫崔琰相貌颇为裤儒雅,早前在袁绍麾下担任骑都尉,原本就对袁绍并不看好,如今败亡,索性辞了差事闭门谢客,冀州袁尚派人多次来请都被他回拒,而对于不止一处在传的消息,保持谨慎的态度,并不对利润轻易动摇。
然而不久之后,甄家第二批粮车从中山起程。
原本跟随大家族的豪强、乡绅就有些坐不住了,崔、卢两家并不以商贩为主业,何况家大业大,对于财帛并不是很动心,见两家并不带头,只得自己联合起来,凑出一定数量粮食,各家再出一名管事,数名侍卫组成了北上的商队,沿途再收一批粮食,十五家,六个商队,近五千石粮,几乎是他们所有人一半的身家,更有些小门效,将全部家当都搭了进去,甚至还借了部分,行险一搏。
同一时刻,许都,淅沥嘘落在城头上,冲刷往日的干燥。一辆马车在院落门前停下,撑着纸伞的身形下来,敲了几下门环,大门吱嘎一声裂开缝隙,一颗性袋探出来看了看,连弥缩了回去。
不久,名叫贾诩的中年文士在雨中信步而出,与撑伞的青年一起上了马车,在车后面的,还有数十名挎刀行走的护卫。
郭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倒了酒给对方递过去,偏头看向车帘外跑过去的街景:“北地的消息,与消息上基本一样,眼下还没有太多的讯息过来,公孙止突然大肆囤粮,贱卖牛筋、兽皮,表面上嘉总觉得事出另有因,但他要拿幽州、并州用不假,缺粮也不是假的。”
他的声音不高,看似自言自语,其实在与对面的贾诩说起这件事。
身形、样貌消瘦的文士面无表情的心一口酒,同样望向车外的雨中街景,“北地一向贫瘠,从往年买卖的数额上看,粮食一直占多,公孙止想要及时拿下幽州和并州两地,军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有此举也属正常不过贱卖牛羊筋骨,奉孝觉得他会有那般愚蠢?他这是想要借此机会太高价码,顺势摆脱主公粮食的扼制此事,诩觉得不妨也占占这便宜,用些旧粮掺新粮,或者用一些夹竹桃煮沸与粮食混搅晾干,一起贩去如何?若作为军粮,士兵食用,上吐下泻都是轻的”
最后那句轻飘飘从口中说出,背光的角落里,他嘴角勾勒一抹阴冷的笑容,转头看着对面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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