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零星飞过天空,一道道逃散的身影骑马正逃去远方。
火焰在地上燃烧,猩红的泥土,马蹄疯狂的踏过去,奔涌的长枪袭来,战马悲鸣长嘶一声,前肢跪地轰的朝地面坠倒,上面的身影扑了出去,滚到火里,“啊啊!”凄厉的惨叫着,挣扎爬起来时,迎面持盾的步卒冲过来就是一刀,又是抬起一脚蹬在燃烧的身体上,将刀拔了出,这名辽东步卒这才快步走向下一个,周围,更多的士卒蔓延上来,除去投降、逃跑的鲜卑骑兵,剩下的大多做了刀下亡魂,有的装死被发现,数人冲上来,合力将对方乱刀砍死。
视野延展开去,延绵数里的战场,火箭点燃的地面、尸体明明灭灭的在夕阳下延烧起来,地上斑斑点点的鲜血铺开的是密密麻麻的人、马匹的尸体,受伤难以挣扎站起的战马摇摆的颈脖,飞踢的蹄子,望着从身旁一道道做着清理收尾的身影走过去。
跳下战马,丢弃兵器的鲜卑骑兵抱着脑袋被驱赶成堆,颤颤兢兢的看着周围骑马过去的乌桓人,其实并不恐惧眼前与他们相差无二的乌桓骑兵,而是靠近过来的辽东步卒,就在百丈之外,一支挎弯刀、负两弓,着黑色皮甲的骑兵冲下山坡,横穿过这边,俘虏中有人大胆的抬起头,看着这一两千人的近卫狼骑有序的分散对溃兵展开衔尾屠杀,对方弓术、刀术、马术极为精湛,几十人、上百人几乎在半刻钟内悉数杀死,有的直接将对方赶紧河里,然后放箭射杀,成百上千的尸体起起伏伏在水面,飘去了下游,鲜血在浪花里翻滚涌动。
从清晨辽东军队开战到公孙止的狼骑接手战场如今已到黄昏日暮,无虑山脚下的山坡上面,马蹄躁动的踏了两下,晚风吹拂过来,抚动领甲上的狼绒,公孙止听完李恪汇报的情况后,点了点头,“厥机不过外强中干之辈,既然进了山林,骑战就没有必要了,于毒那边会收拾他,只是这潘凤怎么也追进去了?”
“肯定是想要厥机、弥加的人头。”
“那就不管他,战事差不多结束了,但鲜卑部落还在,传令乌桓骑、锁奴所部,兵马合为一处,深入辽东鲜卑部落,将所有人驱赶出来,带回上谷郡……死伤勿论。”
手甲捏着缰绳发出咯咯的响声,话语停顿了一下,沉默片刻,公孙止偏过头看去正在收尾的战场,策马调转了方向缓缓朝山坡走去,嗓音低沉:“……另外,派人过去找公孙度,说我要见他。”
传令兵飞驰离开。
山坡上,李恪、典韦跟在后面,李恪拍了拍狼牙棒:“首领待会儿是要杀公孙度?那我直接趁他不备从后面给他一棒,多省事。”
“你手劲小,干脆我来!”典韦瞧他一眼,“等会儿我直接甩支小戟就完事了。”
“打偏怎么办?”
“那你站着别动,试试看?”
“动一下,我是你儿子!”
一言一语几乎吼起来,也没见俩人要动手的意思,前面马蹄轻踩过地面,公孙止摆了摆手:“谁说我要杀公孙度了?”
“嗯?”两人停下较劲的话。
走下山坡后,公孙止安抚了一下绝影,“吁”轻声抚动它的鬃毛,嘴角笑起来:“公孙度在辽东根基太深,扶余国、高句丽都敬畏他,此时突然杀了他,后面的问题就很严重了,高句丽北上攻打辽东很有可能,公孙度的心腹也会不服,到时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辽东损耗,更何况预计的粮草也差不多用尽了,乌桓那边掠夺来的牛羊一部分要作为贸易,另一部分将是攻打冀州的根本,不能耗在这里。”
语气顿了顿,目光望去前面不远燃烧的一具尸体,光芒倒映在眸子里,“……但一个太过野心的家伙留在后方,我也不放心的,刚好李儒特地留了一些‘酒’给我……”
风吹过来,眼帘眯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