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升上天空,草原上撞击的两道海潮形成无数犬牙相接的混战厮杀,战马奔驰,后方有人追袭,然后挽弓回射对方,尸体坠落下来,一队一队的骑兵相互追逐纠缠、穿插,偶尔趁另一边的敌人不注意,呼啸的杀过去……
“正面进攻也并非汉人的打法……”
后方,刚刚调派一支骑兵截住匈奴人右翼弓骑骚扰,轲比能在大纛下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片形成交错的战场,对方那支人数极少的骑兵却在人海中成为最为坚固的一块阵线,骑兵的冲击力与汉人步卒的战阵揉合起来,这是让他难以预料的。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那支敌人的骑兵,就是有黑山步卒转变而来,经过一年之中十多次大小战事的鲜血浇灌,速度和远程上,它比不过白狼原狼骑,冲击力上比不上黑甲重骑,显然有了自己的一套战斗方式——冲入敌阵后,借助战马转换坚固的防御,就像钉入敌人身体里的钢针,破坏对方的阵型,甚至还能舍弃战马翻山越岭的作战。
这是连公孙止都无法预料的,俨然之前他口中这支有些鸡肋的骑兵,在阎柔、牵招俩人手中变成了一支往后天下无人小瞧的多作用骑兵。
锁奴扯过缰绳朝那边的轲比能冲过去:“单于,公孙止的底牌尚未全出,那支古怪的骑兵必须清除啊……我们阵型被……卡住了……”他无法有些形容这样的画面,就像喉咙里被鱼刺卡住了一般。
“再等等……鲜卑的健儿岂能那般容易被击溃。”轲比能紧咬牙关,片刻后,挥手,声音低沉的暴喝:“吹号角,让前方各部头人抵住——”
苍凉的号角声吹响。
战场那边,上万的骑兵拥挤过来,只剩下三千来人的匈奴骑兵不断的撕扯这股洪流,然后被撞击的弹飞。周围,一道道战马的身影拥挤着来去,黑山骑以最大努力的规避撞来的长矛铁枪,有的甚至翻下战马用后背抵住马侧,“啊!”的嘶吼出声,然后连人带马被推挤的移动,脚裸都陷入泥土里,随后扑倒,沉重的马躯压下来。
队伍中,苏仁捏过刺来的枪头,反手一剑刺进对方马脖中,附近牵招骑马冲过来挥舞铁枪一名鲜卑人砸下马背,看了看周围,深吸了一口气:“传令——”
铁枪抽刺,转过马头,暴喝:“合阵!”
举着小盾的身影三五成群开始收拢回来,鲜卑人不断压缩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盾和刀架在马背上,两千组成一片刀光林立的墙壁,所有人沉寂下来,红着眼盯着马蹄渐近的鲜卑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