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勒马,目光望了一眼仓惶逃走的身影,陡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捏住了一支冷箭,口中冷哼了一声折断,喉咙中笑声缓缓响起来,然后在厮杀乱走的军阵中,越发高亢凶戾,无数的人影望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战场中间,纵马提戟的身影笑过了片刻,暴喝:“关东——”
“——鼠辈!!”
“哈哈哈哈——”
听到远去的马蹄声,袁绍干涸的张了张嘴,举起的手,好半天才放下来,喉结滚动出艰难的声音:“……后退三十里下寨。”
一旁的曹操叹口气的闭上眼睛,真被堂弟曹纯说中了……
汜水关前的战场上,一场剧烈的厮杀已经结束,尸体漫步原野上,有活着的在尸体下发出呻吟,随后被人拖出抬走救治,远远近近数百道身影穿行在尸体、鲜血上打扫战场,处理尸体,此时日头西斜照过来,昏黄里,透着一股悲凉肃杀的气氛。
“真……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啊……”
联军大帐内,篝火升起来,左侧席位一身儒袍的北海太守孔融,抚过斑白长须,望过上席之人:“袁盟主,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袁绍摘下头盔放在长案上默不作声,侧旁曹操出声道:“吕布骑战厉害不假,但此时出击,是怕我等攻城,不与他野地接战,存了杀破我军心的想法。”
“孟德的意思,接下来我们直接攻打汜水关?”袁绍盯着火盆沉吟了一下,“汜水关墙高深厚,城上还有三万西凉兵,强行攻打,我联军损失严重。”
啪——
手掌拍在几案上,一道声音洪亮响起:“……难道袁盟主是要等到董贼带着援军过来方才强攻汜水关吗?”
说话的人,长须威目,正是白马公孙瓒。
“本盟主也为大局考虑,毕竟大家兵卒岂能白白折损,公孙将军莫要心急……”
袁绍正说话间,帅帐外,一名兵卒慌慌张张跑到帐口,单膝拱手:“禀盟主,吕…吕布来了。”
“目中无人。”
袁绍大声喝了一声,轰的起身,披风掀动,大步走出:“众公且随我来,看看这吕布到底有多大能耐与我大军抗衡,擂鼓——”
……
鼓声擂响,原本有些衰气的军营再次沸腾起来,士卒提着刀兵,或跨上战马集结开拔出去,一名黑汉牵过战马,提矛上马,随即又被人拉住。
“三弟这是干什么?”
马背上,豹头环眼的魁梧身影声音如雷:“大兄且在帐里稍待,我去会会那吕奉先。”
说完,不等对方答话,大手粗蛮扯过缰绳,纵马飞奔出去。刘备皱了皱眉,此时帐帘掀动,便是说道:“我兄弟三人结义,岂能坐视三弟独自犯险,二弟也随为兄一起去。”
“弟正有此意。”
关羽站在那里抚过长髯,青龙低吟。
……
奔跑的马蹄将空气都震的颤抖起来,然后停了下来。
彤红的夕阳下,旌旗猎猎,两军之间巨大的空旷原野上,风拂过猩红的披风,花袍抚动,画戟冰冷的锋尖,一滴鲜血落进泥土。
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躺在不远,无主的战马惊慌的跑回了本阵。人群拨开,一道身影骑马挺枪奔出,声音暴喝:“吕布,休欺我联军无人,上党穆顺取你性命,呀啊啊啊——”
马蹄急骤奔驰,逼近站立不动的马背上身影,长枪刺过去的一瞬,呯的响了一声,画戟猛的挥起,砍断了枪杆,顺势过去,轰的砸他头上,圆盔啪的裂开崩飞,整副身体飞下马背,滚落地上,停下后红白粘稠的液体从鼻孔、耳朵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