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胜和王大虎,不是亲兄弟,却胜于亲兄弟,向来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亲密无间。
不管李中易在不在京城,他们一直都是如此,并无任何的不同。
他们这种共过大患难的过命交情,又是光明正大的结拜兄弟,连皇帝都乐观其成,旁人安敢多饶舌?
“最近,京城里的气氛,不怎么太平呀。我手底下的御史,都听说了,国赖长君,立皇太弟才是顺天应命。”王大虎边又饮尽一杯酒,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他掌握的情况。
黄景胜冷笑道:“皇太弟?两个皇弟都被赶出了京城,去了外地就藩,他们这是翻天吧?”
“可不是嘛,他们嘴里的皇太弟,肯定不是李中远,而是灵州开国子李中昊。毕竟,从礼法上说,那也是太上皇的亲儿子嘛。”王大虎一语道破了有些人的小心思。
从礼法上来说,皇帝的六个亲儿子自然都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其次是李中远,再次就轮到李中昊了。
轮到李中昊的时候,情况就比较特殊了。除非,皇帝的亲儿子们和李中远都死光了,李中昊才有希望染指皇位。
但是,有人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隐晦的提出了,让李中昊当皇太弟,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呐。
“三弟的种种改革举措,动了读书人的根本利益,文臣之中,有不少人恨他。”黄景胜又不是呆瓜,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些人的动机。
王大虎冷冷的一笑,说:“大哥,这些人的用心,极其险恶。李中昊肯定是不成的,但是,为何还要流传出这种说法呢?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让三弟手足相残吧?”
黄景胜不由楞住了。他平日管着钱袋子,事务异常繁琐,忙得脚不点地,他远没王大虎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去琢磨人。
“大哥,道理是明摆着的,李中昊曾经谋反过,如果不是三弟看在手足的情分上,太上皇又还活着,早就剁了他的脑袋。所以,李中昊是绝对没有机会的。”王大虎拈起酒杯,深入分析说,“读书人故意推出皇太弟来,李中昊又早早的出了局,就只剩下三弟的亲弟弟李中远了。”
黄景胜这才恍然大悟,惊叫出声:“那岂不是想要三弟手足相残,叔侄相残?”
“嗯,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干正经事不行,却是满肚子的坏水。”王大虎不客气的点明了传言的阴险用心。
“我倒要看看,谁敢公开站出来提出这种事儿?”黄景胜咬牙切齿的说,“乱臣贼子,必诛其三族,让其妻女为姬。”
王大虎微微一笑,说:“大哥,不急的。他们是人是鬼,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看,仔细的想。等彻底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嘿嘿,就轮到咱们动手了。”
“三弟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管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三弟,都要帮他守扎实了。”黄景胜一想李中易在的时候,对他的种种好处,就情不自禁的掉了眼泪。
王大虎也陪着掉了眼泪,兄弟两个哭过之后,接着喝酒谈事。
“二弟,如今是非常时期,李潇松的立场尤为重要,你要盯紧点他。”黄景胜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特意提醒王大虎注意李云潇的动向。
“大哥,你就放心吧,左子光和李延清的人,也都在盯着呢。再说了,李潇松若想调动兵马,没有咱们的同意,绝不可能。”王大虎肩负监察百官的重任,李云潇自然是关注的重点之一。
朝廷禁军之中,主将完全做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调动兵马,有一整套严谨的流程,缺少任何一个环节,就是擅自行动,归类为谋逆的范畴。
想到这里,王大虎忽然意识到,他们派人监视李云潇,左子光和李延清会不会也一直在盯着他和黄景胜的一举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