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座土堡就一个寨门而已。如果门口被火光堵死了,叛军虽然出不来,汉军也冲不进去,反而会大大的耽误总攻击的时间,智者所不取也。
土堡内的叛军,只有弓箭可以反击,他们只能干看着汉军架起火炮,凶狠的轰击寨门。
律野承修毕竟是一族之长,他度过了初期的恐惧和紧张之后,马上问身边的心腹:“最近的援军何时可以赶到?”
那心腹哭丧着脸,解释说:“附近应该没有援军了,他们都去设伏了。”
律野承修的一颗心不由沉到了谷底,土堡内的粮草物资若是被汉军得了去,或是一把火烧了,近十万杂胡就要断粮了。
本来,由于藏身于沙漠之中,消耗量大得惊人的马匹就不可能多带。如今,再一断粮,杂胡们哪怕可以杀马熬几日,终究还是会粮尽的。
六磅火炮,属于野战火炮的范畴,用于攻击平原上的厚实城墙,确实力有不逮。
问题是,叛军藏粮的土堡,就是货真价实的土堡而已,经不起几次齐射。
律野承修已经有了悔意,打算派人去向汉人乞降,可是,就在他刚刚走下堡墙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巨响。
“咔嚓。”土堡的木门处发出令人惊恐的异响,律野承修扭头看去,却见一颗通体泛红的大黑球破门而入,恶狠狠的砸在临时垒起的粮包上,弹起老高,落入了杂胡士兵的人群之中。
高速旋转着的大黑球,仿佛死神一般,高高的举起死亡镰刀,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啊……”一名腿断了的杂胡士兵,满地打滚,嚎得撕心裂肺。
“娘啊……”肚子被击中的一名士兵,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娘,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死透了。
有人试图用盾牌去阻挡旋转的大铁球,谁料,看似厚实无比的盾牌,被轻而易举的击穿,那人的脑袋被砸得稀巴烂,血红透白的脑浆子四下飞溅。
这,还怎么玩?律野承修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安排人用粮袋堵死了堡门,却完全抵挡不住火炮的神威,变成了徒劳无益的笑柄。
炮军丁都都头匡义,看得很清楚,堡门虽然被轰破了,但是,堵门的粮包很多,破口却太小,战马冲不进去。
“十发急速射。”匡义是个老炮军了,他自然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犹豫不决,必须尽快扩大堡门的溃口,让大军可以冲锋进去。
实际上,堡门被轰破的那一瞬间,守堡的杂胡士兵们,士气已经低落到了冰点。
普通杂胡兵,不是律野承修,他们并没有见识过火炮发射的神威。
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汉军要架起云梯,拿人命来填堡墙。只要守住了最艰难的开头,就有希望等到援军来临。
然而,现实异常残酷,从炮声响起开始,直到轰破了堡门,总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随着堡门的破口越来越大,堡门附近的杂胡兵尸体越堆越高,杂胡兵的战斗意志,终于崩溃了。
李安国抓住时机,命人吹响了冲锋号,无数汉军战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进了土堡。
只是,土堡居然只有一座门,溃败的杂胡士兵们,龟缩进了粮仓之中,躲在暗处用弓箭反击进攻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