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昌背着李帆,暗中对来参加军议的阖城军官下毒手,眼前满地的尸体,只能证明一个问题:如此血海深仇,再无任何化解的可能性!
“父亲,你带上足够的钱,领着幺弟往南边去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顺江直下,一路出海,再转道向南。”李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迫使他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即作出了最正确的提议。
满地的尸体,而且都是讲武堂出身的军官,也都是今上的学生。如此深仇大恨,不看见李帆的首级,不把刘家灭门,今上岂能善罢甘休?
绝不放弃任何一个袍泽,李中易是这么说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另外,李帆是不折不扣的讲武堂出身,今上名正言顺的学生。
李帆这个“好”学生,杀了今上这么多的学生,并且起兵谋反了。哪怕不换位思考,也知道,当今天子会是何等的盛怒?
俗话说的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所以,李帆冷静之后,立即意识到,他不能走。如果他走了,他们刘家一定会被追杀得上天入地,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李帆本就是舒州兵马都总管,他自然很清楚,以如今各地严查外来户籍的现实,藏身于国内的任何地方,都是死路一条。
刘高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李帆,忽然叹道:“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了,咱们父子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至于你幺弟嘛,倒是可以按照你说的,马上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若是有个万一,也算是替咱们老刘家留了后。”刘高昌的一席话,令李帆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痴在了当场。
江南,建武军,二十里外的长石亭。
“全体都有!”
“立正!”
“向右看齐!”
“稍息!”
前任朝廷禁军的队正、现任亭正叶响,全副戎装的立于整个队列之前,厉声喝道:“报数!”
“一、二、三、五……十……一百三十一……”
“禀亭正,本亭乡军,应到一百三十一人,实到一百三十一人,请您指示。”
“奉县巡检使的军令,本亭乡军务必于明日天明之前,集结于县城北门外的大营,不得有误。”村正叶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大声的宣读了上边下达的军令。
“喏!”经过正规训练的乡军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应喏,没有半点杂音。
叶响满意的笑了,几年来的辛苦训练,看样子没有白废,乡军战士们已经由无组织无纪律没文化的村夫,变成了训练有素、识字不少的精锐战士。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枪上肩,向右转,齐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