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山长,早点打进开封城里去,我琢磨着把娃儿他娘,和我爷娘都搬到城里去住。”
“我听人说起过,只要在开封城里有自己的宅子,城里的漂亮小娘子,便可以随便娶进门。”这显然是个尚未成亲的队正。
李中易没有掺合大家的憧憬,他几口扒完粗瓷碗里剩余的饭粒,起身招呼说:“你们慢聊着,我到别处去逛逛。”
有人兴奋过了头,明显走了神,也不抬头就大咧咧的摆手说:“成,您呐,随便去逛吧。”
话音未落,有人慌忙起身,重重的捶胸行礼,呐呐的解释说:“山长,这小子的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您千万别和这个混球一般见识。”
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了,所有人都醒过神,纷纷起身行礼,尤其是当事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估计连肝都开始发颤。
李中易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说:“自家人说话,哪来那么多的臭规矩?得了,瞧你们吓得这副熊样,老子去别处逛逛,省得看着窝心。”
等李中易走远了,众人扑上去揪住说错话的那个傻小子,小黑拳频频招呼上身,一边打还一边痛骂。
“猪脑子,怎么和山长说话呢?没规矩,该打……”
“混蛋,你嘴巴太臭了,老子帮你洗一洗……”
“不好,宪兵来了,快跑啊……”
平时在军营里嬉戏,若是让宪兵逮了个正着,最少要吃五军棍的“竹笋烧肉”,还要记入任职档案。一时间,众人吓得作鸟兽散,撒开脚丫子就跑。
宪兵们其实早发现了这边的打闹,只是事发突然,又都是队正以上的军官,并且没有舞刀弄枪,他们的头故意放慢了脚步,纵着队正们都逃了。
毕竟,宪兵也是人,大家都是近卫军的一分子,也都是李中易十分信任的团体。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军官们小小的玩闹,没必要搞得那么的认真。
这显然也是特权意识在做怪,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手里有权的军官,又都是主上的心腹,说不准哪一天,宪兵的亲朋好友就落进人家的手里了。
驱利避害,才是基本人性。读书人有个很著名的说法: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是这么个逻辑!
条令制定的再规范再细致,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就是大陆法系的弊端了。条令只可能是约束着大的方面不走样,小的未定环节,就要靠军法官和军官们灵活掌握了。
上午的军议,李中易需要摆个样子,坐镇在现场。吃过午饭后,李中易便离开了近卫军的大营,回到了临淄县城里的临时行辕。
也许是,在开封城里分房子的消息传开了,李中易下车的时候,身边的亲牙亲将们,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眉开眼笑。
有土斯有财,这个观念还真是深入整个民族的骨髓啊,现在如此,千年以后依然还是如此。
李中易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感慨不已,每到野心家们要起事的时候,均贫富的口号,永远都最具有煽动力。
说一千,道一万,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政策,最能打动农民的心。
客观的说,李家军中的大大小小的军头们,都是还没彻底洗干净泥土上岸的农民出身。
农民们最最关心的问题,除了土地,还是土地,也只有土地。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土地,土地,土地!
李中易借着队正们的口,把分房子的喜讯放了出去,半农民们岂有不憧憬的道理?
要知道,李家军曾经驻扎在开封城北,京师居,大不易的现状,他们谁不知道?
在开封城里,分得一间宅子,就等于是凭空多了几千贯,甚至是上万贯的财产,谁人不动心?
此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盼头的军队,才能一直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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