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凶战危,稍微有个小小的闪失,就很容易造成全局的被动,不可不察!
想当初,辽沈战役时,东野三纵韩先楚所部七师二十一团的三营,在胡家窝棚附近,误打误撞的捣毁了廖耀湘的兵团前进指挥所,以及新一军、新三军和新六军的军部,廖兵团用于指挥作战的联络电台全毁。
就因为这么个小插曲,骄横的廖耀湘所率领的九兵团十余万人,被东野全部歼灭,廖耀湘本人也被活擒。
随着指挥大军作战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李中易深深的意识到,营指挥这一级军官临阵时的随机应变能力的强弱,往往决定着整个战局的成败。
“你这个计划很有问题,没有考虑到我甲营的实际情况……我甲营人人都配有重甲,分配的战马,有很大一部分变成了驮甲马,就算是登船的速度不慢,也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以上,才能全部装运完毕……”
“辎重营那边,新配备了超宽的跳板,而且,跳板上都有可资借力的木坎,经过近卫军丙营的全员登船演练,一个时辰绰绰有余……”
营指挥和参议们,争的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比菜市场还要嘈杂何止两倍以上?
李中易摸着下巴,有趣的望着吵架的人们,吵吧,吵吧,吵得越狠,将来出问题犯错误的机率,也就越小。
炮营指挥使李永堂,是个不爱凑热闹的家伙,他支着耳朵,默默的倾听感兴趣的争吵内容。
炮营,在整个李家军中,属于地位极高,待遇极好的特殊军种。
李中易曾经说过,炮营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必须像保护眼珠子一样,给予格外的爱护。
李永堂觉得口渴了,抬手想端起茶缸,无意中却看见李中易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李中易正要找李永堂,便招手将他唤到了身前,笑吟吟的问他:“名单上的人,都妥善处置了?”
李永堂望了望四周,刻意压低调门,小声禀报说:“名单上的高丽造炮匠们,都被送上了渡海的船。他们都高兴坏了,终于可以拿着您赏的钱,回国去享受逍遥快活的小日子了。”神秘的挤了挤眼。
李中易微微点头,笑着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学着李永堂的样子,也故作神秘的挤了挤眼。
近卫军临淄大营里,武装到牙齿的将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牢牢的钉在各自的岗位上。
军令如山,营里严禁喧哗。可是,事先隐约知道一点点风声的将士们,尽管紧闭嘴巴,彼此都可以看出对方的喜悦眼神。
进军开封,拥主上做皇帝,争当从龙首功之臣,李家军的上上下下,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夺取江山,靠的是强悍的武力,所以,李中易把出兵的军议,摆在了近卫军的大营之中。
军事作战计划,保密为先,在戒备森严的近卫军大营里开会讨论,再合适也不过了。
今天的中军大帐和往日不同,被扩大了三倍有余,李中易居中而坐,众将士分坐于两侧。
大帐的正中间,并排摆着三只硕大的军用沙盘,为了制作出这几只沙盘,参议司舆图房的参议和工匠们,忙活了几个月。
只见,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各色小旗,河流用染成蓝色的麻布条代替,叠嶂起伏的山峦则为黄色,细长的官道呈白色细线条。
站在沙盘前边,只要是经过讲武堂培训的军官,都可以将整个开封以东地区的山川地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于这次召集的军官太多,如果每人发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比黄金还贵的纸张浪费太大。
所以,李中易只是安排声音宏亮的何大贝,站在沙盘跟前,详细描述各部的作战计划。涉及到的各部指挥官,自己主动站到沙盘前边来,边听何大贝的介绍,边拿笔做记录。
“诸位袍泽,朝廷里有人妄图引狼入室,勾结契丹人南下,涂炭我中国之生灵,老子绝不答应。”等各部都掌握了各自的作战目标之后,李中易缓缓起身,疾言厉声的发出怒吼,“你们答不答应?”
“老子绝不答应……”
“干他老母……”
“主上,李谷那个杂碎,就交给末将了……”
“真是一帮狗东西,老子们辛辛苦苦的赶走的契丹狗,居然被朝廷请来进攻咱们,绝不可忍……”
“山长,学生誓死追随您,驱逐鞑虏,恢复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