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战斗小组最后的是两名弩手,他们没有固定的阵位,利用下山时站得高的优势,随时随地准备补射。
四名盾手排成一行,每向前推进十步,都会一齐将沉重的大盾搁到地面上,略作休息。
两名长枪手,则将长长的枪杆搁在大盾之上,以节省宝贵的体力。
盾手停止前进,并打出发现敌情的手势,两名长枪手顿时精神一振,借着盾手特意留下的缝隙,将三米长枪伸出,然后闪电般刺出,狠狠的扎入倒地不起的明教徒胸腹之间。
在尸堆前,长枪手很有耐心的逐个刺出血窟窿之后,两名补刀手左手持盾,右手提刀,蹲下身子,借着小圆盾的掩护,逐渐靠近尸堆,二话不说,先补刀,再挨个砍下他们的脑袋。
“啊……”
“好疼啊……”
“疼……”
“呃……”
随着各个战斗小组的逐步推进,沿途之上,暂时没死或是仅仅昏迷伤者,甚至是装死的家伙,受不住枪戳刀砍的剧烈疼痛,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
忽然,尸堆里有人翻身而起,连滚带爬的朝谷下逃窜。然而,他刚滚出去没超过两丈远,便被夹带着风雷的弩矢射倒,于血泊之中翻滚哀号。
一名长枪手,在一名补刀手的配合下,迅速跑过去,在小盾的掩护下,闪着寒芒的长枪,仿佛毒蛇出洞一般,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恶狠狠的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
补刀手没等那人的哀号之声完全消散,便借着小圆盾的遮掩,奋力挥刀,狠狠的剁下了那人的脑袋。
遍地血腥的杀戮,在山谷上下,持续的进行着,一直进行到天色将暗,廖山河终于接到了彻底结束的报告。
“禀廖都使,奉军令,山谷里的明教徒,全都被砍了脑袋,无一例外,共计首级……”
廖山河摆了摆手,打断了随军军法使张洪的禀报,他叹了口气,说:“我信得你。不过,这事我知道了即可,就不要报于主上知晓了吧?”
张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说,你廖山河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么大的事,他区区一名军法使,有胆子隐匿不上报么?
“廖都使,我们李副都使驭下极严。”张洪并没有当面反驳,只是变相的暗示廖山河,他张洪是军法司系统的人,并不归廖山河管辖,必须按照军法司的规矩行事。
张洪很清楚,廖山河今日替主上揽责之后,不管怎么说,都会被简在主心,将来的大红大紫,完全可以预期。
近卫军是什么性质的军队,张洪只怕比廖山河还要清楚得多。试想,主上的卧榻之侧,岂容信不过的将领带刀?
李中易制定的条令虽严,却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条令覆盖不到的地方,负责实际执行军法的军法使们,也就享有了一定的自由裁量权。
驱利避害,乃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本能。否则,没有獠牙利爪的人类,肯定会被严酷的丛林法则所淘汰。
廖山河勇于替主上分忧的大忠,张洪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客观的说,非绝对必要的情况下,张洪也不想得罪主上的宠臣。
想当初,戴笠掌握下的军统,气焰冲天,权势大得惊人,政要们闻戴笠之名,谁不色变?
然而,出身黄埔军校的嫡系将领们,戴笠依然不敢轻易得罪,甚至还要与其中的实力派倾心交好。
比如说,西北王胡宗南的老婆——叶霞翟,就是军统的特务出身,由此可见戴、胡二人的交情,可想而知的不等闲。
天色大暗之际,李延清带着厚厚的一叠公文,跑来求见李中易。
“守忠,你来了?”李中易的脸色如常,让李延清完全看不出,主上是喜,或是怒。
“回爷,山谷里全部都清点过了,经山谷外俘获的村民一一指认首级,明教的重要头目都被认出,却唯独没见母乙的踪影。”李延清硬着头皮禀报了坏到极点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