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军的刺杀训练,不讲究任何花架子,一切从实战出发,条令里对长枪兵的要求,只有三个字的要求:快、准、狠!
崔同的反应不可谓不迅捷,然而在拒马阵的阻挡之下,通道仅容三人并排通行,他就算是武功天下无敌,也无法施展出百分之一的实力。
五支长枪,分从五个方向,刺破崔同的衣衫,深深的扎入他的胸腹部。殷红的鲜血,随着枪尖的抽离,仿佛泉水一般的涌出创口。
崔同最后的意识,定格在一个疑问之上: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刺死了么?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尸身交军法司的人详查底细。”带队的都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下了军令,两名刀盾手迅速扑上去,剁下了崔同的首级,将脑袋提在手上,倒提着两条腿,很快拖离了通道。
崔同的首级,很快被挂上了长长的木杆子,带队的都头站到长条凳上,厉声喝道:“胆敢反抗官军者,此人就是下场,本官绝对不会手软!”
剩下的壮丁们,战战兢兢的沿着拒马阵组成的通道,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五花大绑,押去了专门划出来的壮丁营地。
几千人涌入营中,追在他们身后的契丹人,可不会手软。当身后的惨叫声,不断传来之时,原本就异常慌乱,惟恐比本族人跑慢了的人们,更加恐惧了,你推我挤的拼命想躲开契丹人的追杀。
将士们连续杀了十几个人,挂起血肉模糊,面目狰狞的人头,这才将心神已乱的人们给杀怕了,乖乖的按照大军的指示,有序的跑进营中。
廖山河心里很明白,面对夺路而逃的人群,逆向迎战契丹人,除了造成更大的混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在廖山河的约束下,弓弩营的将士们,紧贴着拒马阵,一字排开,默默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契丹重甲骑兵。
契丹重甲骑兵冲锋的路上,抱头逃窜的汉人们,被杀得血流成河,哀鸿遍地。
一名契丹重甲骑兵,肆无忌惮的将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挑在枪尖上,嘴里发出令人恶心的狼嚎。
“狗东西,有你哭着喊爹的时候。”李中易的涵养已经很不错了,但依然被彻底的激怒。
耶律休哥一上来,就动用了重甲骑兵,这的确有些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
和轻骑兵不同,重甲骑兵固然有冲击力强悍的特色,可是,冲击的速度却比轻骑兵慢了两倍左右。
按照常理而言,耶律休哥应该先派轻骑兵,迅速抢占缺口,再派重甲骑兵扩大突破口的范围。
没人比李中易更理解兵凶战危的本质,处于谨慎用兵的原则,他早就防范着休哥的各种不按牌理出招的可能行为。并且,廖山河也去了前边督战。
帅和将不同,将军们只需要考虑怎么在战场上打赢,统帅想的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除了派谁去打胜仗之外,李中易更需要琢磨的是,怎样一直打胜仗?
既然,廖山河已经去了前边,李中易也不会去干扰他的临阵指挥权。
常凯申校长,之所以总打败仗,除了tg的地下工作厉害之外,和他喜欢越过方面之将,经常给兵团级或是军级部队直接下命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最恶劣的是,常校长甚至越过了兵团和军级指挥官,令人发指的直接指挥师、团级部队作战!
廖山河主动去前方督战,这就避免了,李中易和他同时下令,部下们到底要听谁指挥的大问题!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李中易既是大军统帅,又是总前高官兼总指挥,廖山河则为前线总指挥。
按照条令的明文规定,廖山河既然被派去督战,就拥有前线的绝对指挥权,附近的兵马皆归其节制。
李中易终究还是不太习惯把他自己的命运,彻底的交到别人手里。这并不是不信任廖山河,而是在对抗草原蛮族的见识方面,李中易有着天然的,也是绝对的优势。
在分工明确的前提下,作为总预备队使用的姚达所部灵州三千汉军骑,只归李中易一人指挥。
这种明确职责范围的指挥体系分层结构,既赋予了廖山河前线的指挥权,又确保了全军留下后手的作战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