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抄的家抄出了崭新的高度呐。”李中易摸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俘虏们,心中却暗暗感慨不已。
卖油翁一勺就是一两油,不多不少,正好合适,看起来手艺不错,实际上,不过是日积月累操作下来的手熟而已。
李中易没想到,他的部下们居然无师自通,想出了简单却十分有效的防止脱逃的好手段。
“放开我,放开我,我有大事禀报李相公,我有机密大事需要马上禀报李相公……”
就在李中易怡然自得之际,不远处的人堆里,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李中易扭头看去,却见,距离堡墙不远处的空地上,近卫军的官兵们正用刀枪,逼迫俘虏的堡丁们,挖了好几个刚具雏形的大坑。
让俘虏们挖坑,一则节约将士们的体力,一则不及时处理堡丁的尸体,很容易传染疫病。
李中易是学医的出身,或多或少有些洁癖,脑子里始终绷紧着传染病的那根猛弦,丝毫也不敢放松。
如果是别的军阀队伍,堡丁的尸体基本上没人管的,任其暴晒果露。这其实是大战之后,必有大疫的根源之一。
另一个根源,则是大水灾之后,无人及时处理尸体,这个就更可怕了,河流以及附近的地下水肯定会被污染。
幸好这是李家军,乱喊乱叫的那个人并没有被当场斩杀,带队的军官命人跑去禀报了李云潇。
没等李中易派人去问,李云潇亲自赶过来,小声禀报说:“爷,有个堡内的汉人军官,以为咱们挖坑是要将他们的俘虏全部活埋了,便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他自称是蓟州汉官名门崔家的嫡子。”
“崔家?”李中易皱紧眉头,一时也想不起来,蓟州何时有个崔家?
不过,这区区小事,难不倒李中易,叶晓兰不就是幽州名门叶家的嫡女么,找她来一问便知。
李中易招手唤了叶晓兰的马车驶到身旁,隔着车窗问她:“兰儿,你可知蓟州有个崔姓的名门大户?”
叶晓兰拧紧秀眉,思考了好一阵子,方才有些不确定的答道:“爷,奴家曾经听家父说过,蓟州有清河崔姓的一个庶宗分枝,至于具体的情况,奴家也不太清楚了。”
李中易听了叶晓兰的介绍,便猜出了部分的真相,所谓的蓟州崔姓,显然在契丹人的马蹄下,混得并不如意,至少没有出过南京道的高官。
“嘿嘿,既然是个玷污祖宗的怕死鬼,我就不见他了。”李中易心思电转,便有了鬼主意,他扭头叮嘱李云潇,“命人先赏杀一顿杀威棒,打熄了他的歪心思之后,再细细的审问详情。”
“爷,那个姓崔的既然自称是蓟州名门,有无放其归去,暗中做内应献城的可能?”
在李中易这么些年的训练和磨砺之下,李云潇的脑子灵光了不少,只是眨个眼的工夫,他便想出了一条妙计。
这边厢,负责抄家的第一厢乙营的将士们,已经控制住了全堡的街道,主力三个都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堡主府。
此时的堡主府内,可谓兵荒马乱,慌作一团。甲都的都头赵小乙,迎面就见一名男仆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埋头朝外面跑。
那名男仆见李家军杀了进来,怪叫一声,掉头就重新朝府内逃去。
赵小乙冷冷的一笑,快速摘下背上的三石弓,搭箭就射,没有丝毫的犹豫。羽箭夹带着风雷的啸声,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扎入逃跑男仆的大腿,那小子惨叫一声,随即倒地不起。
旁边的队正看得异常真切,不由自主的挑起大拇指,赞叹道:“赵都头,您不愧是灵帅他老人家亲自褒奖过的神射手!”
赵小乙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吩咐队正:“拿下那小子,押着他带路,很可能有大收获。”
队正也是抄家老手,他随即笑道:“都头明鉴,下官这就拿了他去挖赃。”
按照乙营指挥老廖的军令,乙营的五都兵马之中,两个都负责冲杀进府,剩下的三个都则包围府内外各处要道,勿使逃脱一人。
赵小乙领着本都的主力,一路冲杀进堡主府的最深处,沿途之上,倒是抓了不少乱跑乱窜的婢女和男仆,却再没遇见任何抵抗。
赵小乙仔细的一琢磨,随即明白过来,青铜火炮轰击堡墙和堡门的时候,着实不短了,至少有一个时辰。
堡主本人,以及堡主的家眷们,利用暗道想逃掉,却都被早就埋伏好的骑兵营一网打尽了,眼看覆没在即,只有傻子才会聚众反抗。
乙营指挥老廖,并没有杀进府里去,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军令,布置兵马将堡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等腾出手来后,老廖随即命手下人,在府门前架起了拒马阵。
作为李家军的中级将领,老廖在讲武堂受训的时候,被李中易耳提面命的教导过一个基本道理:作战形势瞬息万变,军中无小事,切不可因大意失了荆州。
堡门和堡墙都被拿下了,骑兵营已经封死了暗道,堡主府的残余人员,哪怕是插翅也难逃罗网,赵小乙只需要谨慎的布置好防务,便不可能出现李山长曾经举过的例子:八十岁老母,倒崩了孩儿。
话糙理不糙,小心驶得万年船,办事谨慎才不至于犯下大错,毁掉来之不易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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