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读过多少书的杨彬,深深的懂得一个极其朴素的道理:有兵权,才有一切!
尽管,杨彬也知道,赵老三所言多有不实之处,但是,那也是个可能的希望啊!
“叶帅,儿郎们确实太累了,您看能不能先歇一歇……”杨彬不知道李中易为啥非要把营盘挖深一些,但是,他却晓得,弟兄们被折腾得很不耐烦了。
叶诚望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杨彬,姓杨的,想方设法的想破坏,广勇军和李中易的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想削弱他叶某人的实力么?
杨彬的坏水,冒得并不高明,以叶诚望的见识,一眼即可看穿!
“李大帅的军令,谁敢违抗?莫非是不要脑袋了?”叶诚望随手扔出了坚不可摧的挡箭牌,迫使杨彬闭紧了嘴巴,“再说了,咱们弟兄们以前穷得揭不开锅,眼着看着要被裁撤的当口,旁人又给了多少支持?”
叶诚望的话不多,却都点到了核心要害,不由引起了在场其他派系军官们的共鸣。
杂牌军,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就地解散,回家啃土的命运!
是李中易在广勇军最危急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将他们这些只会杀人的军汉,拉除了苦海。
赵家人虽然一直暗中给些小恩小惠,却没有实力从根本上,解决广勇军的生存危机。
这也就是,李中易即使在政事堂内故意不管事,只要保有发言权,顺便就可以得来的政治红利!
政事堂,其实也是个小圈子,能够混迹于此地的实权派,就必定有特权。
这种特权,以李中易对当权派的破坏力,作为基础与后盾。
实话实说,这些道理,在当初广勇军投靠李中易之前,已经被叶诚望讲得十分透彻。
从长远来看,杂牌军迟早要退出朝廷禁军的编制,成为修桥铺路,赚几个辛苦钱的苦力厢军。事实就摆在面前,先帝在位之时,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在军阀面前,空洞的说教,从来都没有半文钱的鸟用。利益和地盘的保护,才最具有说服力,李中易恰恰是从这方面入的手,其结果是,叶诚望领着广勇军整体性投靠过来。
杨彬不甘心就这么再次偃旗息鼓,转动了下眼珠子,不经意的说:“叶帅,此次面对的是契丹人的绝对精锐——皮室军,我广勇军是不是很有可能替他人做了嫁衣裳呢?值得深思之啊。”
叶诚望听见大帐内,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鼻息声,他当即意识到,杨彬的挑拨离间,恰好击中了大家的软肋。
古往今来,杂牌军,从来都是充当炮灰的主力军。
如果,李中易也打的是这个算盘,目的是保存羽林右卫的实力,广勇军倒真有可能被牺牲掉。
“李大帅命人监督我等,深挖战壕,高筑营盘,不就是担心咱们突然遭到契丹人的夜袭么?”叶诚望同样十分了解部下们的心态,他的补充说明,很有针对的局部戳破了杨彬的挑拨,“并且,李大帅自己的嫡系大军,就在前方替咱们开路,咳,如果情况不对,这不是给咱们留下了撤走的机会么?”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把羽林右卫和党项骑兵,摆在整个大军的最前方,直接面对契丹人的巨大压力,这尤其令叶诚望大为感叹。
换作其他人,会这么做么?想都别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