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符彦卿三拜之后,李中易的脸上这才堆满了笑容,快步走上前去,搀扶住符彦卿的胳膊,温和的说:“王爷,逝者已矣,来事可追,还请多多节哀。”
符彦卿感慨的一叹,伤感的说:“乡办数十年的老妻突然归去,老夫恐怕去日亦无多矣。”
李中易暗暗好笑,这符家人,一个二个全是tnnd的戏子,演技异常高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出神入化,令人真假难辩。
“王爷不必如此伤感,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李中易劝慰了一大堆场面话,反正是陪着符彦卿一起演戏,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符彦卿好一阵长吁短叹之后,抬眼看见明显是异族打扮的颇超勇,不由多看了几眼。
李中易察觉到符彦卿的作派,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叹道:“府上可有在下助力之处?”
这原本是一句客套话罢了,谁知,符彦卿竟然打蛇顺杆上,借机提出了要求:“无咎相公,老夫想求您帮个小忙,不知可不可以?”
李中易暗暗苦笑不已,以符彦卿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他开了口,并且不是犯朝廷忌讳的大事,李某人都不太可能不给面子。
这就好比,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只要一方开口借钱,哪怕是语气再婉转,被借的一方都必须要在失财和失朋友之间,作出艰难的抉择。
因为,只要你不肯借钱,那么,这就意味着,你对这个朋友的长远发展和信用,有着严重的质疑。
说白了,这就是赌人品,赌信用,赌感情,赌未来,总之是善财难舍。
李中易留有余地的说:“不知王爷需要在下做些什么?”显然是在暗示符彦卿,不要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符彦卿长声一叹,说:“老夫只求无咎相公,赏个薄面,等前来家中吊唁的亲戚全都到齐之后,再当众宣诏可好?”
李中易没有急于答应下来,而是故意抬高了难度,叹道:“朝廷新在南边有了大麻烦,在下粗通军务之事,您看这时间方面,可不能太久呀……”
符彦卿显然是个很好颜面之人,巴不得在所有亲戚朋友的面前,大大的露脸,他微微一叹,竖起一根手指,说:“旬日即可。”
李中易可不会就这么允许符彦卿打马虎眼,他追问道:“朝廷那边……”故意没把话说完,给符彦卿留下了思考的余地。
符彦卿察觉到,李中易确实不想在大名府久留,他也不好强迫,只得退了一步说:“八日足矣。”
李中易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符彦卿把手一摆,十分热情的替李中易介绍随他出城的大小文武官员。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王中英的父亲,大名府司马王盛和,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异常严肃。
“下官大名府司马王盛和,拜见李相公。”王盛和是五品官,所以见了李中易不需要跪拜,却必须长揖到地。
因着和王中英比较谈得来的关系,李中易对王盛和格外的客气,他亲自扶住王盛和双臂,温和的说:“王公毋须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