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三司衙门换了新长官之后,孙大清也露出了真面目啊!
无能?老子无不无能,是你说了算的?
李中易丝毫没有动怒,反而脑子里异常之冷静,敌人逼得越狠,这就说明,内幕越不简单。
搞不好,这孙大清是张永德或是李重进,埋在三司衙门里的眼线,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性。
“请孙公回禀高使,就说下官刚上任不久,对于造箭坊的情况非常不了解,请恕下官对此无能为力。”李中易借着孙大清的话头,把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只有巨大的风险,却没有任何好处,李中易宁愿承认自己无能,也不可能往陷阱里边去钻。
盲目逞能,是政治幼稚病患者的专利,李中易恕不奉陪!
李中易盘算得很清楚,造箭的工序异常之复杂,人财物的权力都不在他的手上。
无论是铁料,箭木、或是羽毛,随便哪一个方面出了问题,李中易都会一头栽进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有嘴也说不清楚。
孙大清深深的看了眼李中易,他心想,这家伙不象是那人所说的,狂妄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啊?
过了两天,李中易和孙大清被一起叫到了高洪泰的公事厅,高洪泰的态度异常和蔼。不仅赏了座,还命小吏上了茶。
高洪泰笑着说:“无咎啊,老夫刚刚上任,不明细务,险些被小人所蒙蔽,你莫怪啊。”
顶头上司如此客气,李中易心头的警报立时拉响。以他混官场的经验,顶头上司找你谈话,要么是提拔的好事,要么就是难以预测的坏事,尤以后者为多。
“高公,您言重了,都是下官无能,让您老费心了。”李中易摆出谦逊的态度,想看看高洪泰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哎,无咎老弟,老夫素知你是个能吏,不论是买粮食,还是办集市,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高洪泰打着哈哈,一个劲的夸奖李中易。
李中易的态度很端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好话先说尽,静观高洪泰出牌。
三个人闲聊了一阵子,高洪泰手拈胡须,含笑问李中易:“不知造箭坊如今每月可以造出多少箭支?”
李中易心头立时一凛,他不过是个盐铁副使罢了。高洪泰放着孙大清这个正使不问,却来问他这个副手,这可严重不符合官场办事的逻辑啊?
“回高公的话,下官刚上任不久,对于造箭坊的情况。还非常陌生,实在是不敢妄言。”李中易在摸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索性以退为进,他倒要看看高洪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孙大清见高洪泰的视线瞟了过来,赶紧起身抱拳拱手说:“回高公的话,造箭坊正常的情况下。可以造出大约十一、二万支羽箭。”
李中易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心里却在想,孙大清的这个回答,倒是非常贴近造箭坊如今的生产能力,难道说。是他自己刚才想歪了方向?
“嗯,老夫上任之前,王相公曾经有言在先,羽箭的制造必须加快进度,大量囤积。”高洪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顺便看了看李中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