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大帮子他的嫡系将领,才重新坐回到榻上。
“弟兄们,这里已经是京师,我又已经离开了军队,现任殿中少监。所以,大家以后只能称呼我为李少监,都明白么?”
李中易和孟仁毅私下里对了个眼色,他们俩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李中易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免得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丘八,惹来大祸。
“喏。”没想到,这些丘八们习惯成了自然,一直把李中易的话当作是军令,这一次居然又是齐声应答。
李中易扭过头,瞪着有些尴尬的郭怀,冷冷地说:“下次见我的时候,弟兄们再乱叫,你这个鸟都指挥使就别当了,滚回去种地。”
“喏……呃……不对……是……”郭怀觉得很别扭,一张黑脸涨得发紫。
他们都是李中易自草莽之中,一手提拔起的心腹。按照一日为帅,终身为帅的大道理,为啥反而还挨了香帅的骂呢,真他娘的想不通啊?
见李中易有些郁闷,孟仁毅扔掉手里的瓜子壳,笑着解释说:“你们呀,刚从乡下来到京师,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这么说吧,你们在无咎的私宅里边,无论称呼香帅,还是臭帅,都随你们。只是,出门在外,只要有一个外人在场,都得给老子管好嘴巴。谁要是乱说话,惹来言官弹劾,别说无咎老弟了,就算是我这个亲王,也保不住你们的脑袋,这下都听懂了吧?”
经孟仁毅一番半文半白的讲解,包括郭怀在内的一干粗汉子,都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不懂高层政治,主要是李中易只教了他们训练近代军队的方法,却疏忽了基本政治素质的培养。
以前,在河池的时候,孟仁毅完全可以一手遮天。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和半文盲,跟在李中易的身旁,几乎可以横着走路。
不管是如今,还是后世,军队里面比拼的可不是写诗作词的文化水平高低。
自古以来,丘八们之间就只认一个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
开席之初,丘八们一起推杯换盏,举止倒还算是有礼。等到酒酣耳热的时候,原本还算雅致的室内氛围,被“他娘的”,“入他祖宗”等粗言秽语,给活生生的熏掉了好几个档次。
更有甚者,喝多了酒后,直接把手摸进了陪酒女娘的怀里。
孟仁毅和李中易都见过大世面,对于风尘女子,也没多大的兴趣,自然不会失了风度。
李中易顶多也就是让陪酒的娘子帮着斟斟酒,他拿起酒盏敬一下众人罢了。
孟仁毅爱闹,就把陪酒女娘抱到腿上,让她喂酒喝,仅此而已。
“我听说你今儿个帮贵妃抓猫来着?”
孟仁毅摆手撵走了身旁的陪酒娘子,李中易也早就被身旁的劣质脂粉熏得头晕,顺势也赶了她走。
“咳,消息传得这么快?”李中易心想,高高的宫墙看似防守严密,实际上,却是四处漏风。
“嘿嘿,宫里的各路眼线多的是,我也留了一手。”孟仁毅的话,让李中易意识到,这正应了股市里的那句老话,鱼有鱼路,虾有虾道,就看谁消息更灵通?
“没办法,魏庭岳提前溜了,我这个懵懂货,却让黄清给撞上了。”李中易抿了口酒,叹息着说,“资历浅,就是吃亏呐。”
“唉,贵妃没杀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啊。”孟仁毅摇头晃脑的说出了令人惊悚的宫帏内幕,“我听说,刘充仪就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