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公平。你说佛祖家一个老鼠下界,居然住宫殿称大王。穿的是黄金甲胄,吃的是山珍海味,如此穷奢极欲,让人情何以堪?
“沙师弟,你傻愣着干什么?吃啊。”
八戒在旁边踹了他一脚,沙僧猛然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
“吃,吃。二师兄,你现在是和尚,你怎么在啃鸡腿啊?”
八戒白了沙僧一眼:“鸡腿怎么啦?师父还吃鸡蛋呢,怎没见你大惊小怪?”
沙僧讪讪地说:“那个……鸡蛋和鸡腿,能一样嘛。”
“什么一样不一样?鸡蛋是整个儿的鸡,我就吃个鸡腿,少废话。”
沙僧连连点头:“对对对,一样一样,哦,不一样,不一样。”
就听那黄风怪言道:“贤弟,不来人间,不知繁华啊。不瞒你说,西天清苦,哥哥偷食灯油,因恐佛祖怪罪,偷逃下界。原在黄风岭洞落草,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后来,得人建议,下山取了这城池,改名黄风岭城。自面南称孤后,收税征粮,得享富贵。兄弟啊,穷惯了,一旦过上了好日子,不用说乐不思蜀,至少是换了个人样。老哥倒有个建议,不用去西天取什么劳什子经了,那几个经,能念出朵花来?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悔之晚矣。”
沙僧心说,这家伙倒也说的是大实话。夺人城池,当土皇帝,混吃等死,也是一种活法。师父要是心动,倒是个麻烦,又要费一番口舌劝说。不过谅他知道轻重,必不敢答应。
果然,听得陈袆说:“大哥,你既推心置腹,我也实不相瞒。得蒙菩萨指点,此去西天,取经积功德,不敢或忘。须知富贵乃是过眼云烟,享乐正是消人心志。大哥,听我一句劝,西天清苦,非苦乃道也,人间种种,皆是虚幻。”
黄风怪脸色一变,道:“贤弟,此话休提。你我久未相见,叙旧为主,今日定要一醉方休。来人哪,上酒!”
下边答应一声,一名侍女手捧酒壶,款款走将上来。
便见陈袆推辞道:“出家人不饮酒。大哥,喝酒还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