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曲折的回廊,经过幽静的竹林后,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见此情形,苏子墨不由轻笑,一步迈出,眼前便是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天色已暗,二楼隐隐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贵客临门,何不上来与老夫一叙。”
一道略显低沉的男声传出,而苏子墨丝毫没有隐藏自己来意的打算,自然也是很容易便被鲁妙子发现。
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雕木栏门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
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拾级而上,几步之间迈入了楼上,两边屏风散开,一个峨冠博带,巍若松柏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面向窗外。
听到脚步声,男子转过头来道:“贵客造访,恕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尝尝在下酿的六果液。”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配上那自然流露出的傲气,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鲁先生倒也是自在,竟然躲在了这样一处安乐之所。”
见到这一幕,苏子墨也是不以为意,摇摇头走到桌边,自顾自的端起六果酒倒满一杯,轻轻地湛了一口,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阁下是?”
鲁妙子一愣,旋即面容大变,颤声道:“你……你怎么会来此。”
“怎么,朕不能来么?”
对此,苏子墨也是不以为意,挑眉一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