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就可以将面见阴天子的几率升到最高，也就可以把为老友伸冤的几率升到最高。

对于这种近乎于执拗的信念，我不好评论其对错，但感觉对其致以敬意总是绝对没错的。

可惜天意弄人。

玄衣督邮的情义虽然成功为王老太爷伸了冤，却害了他的子孙，几乎断了他的香火，其罪过便在他死后所化的聻身上。

人们经常会将某个惯于说谎的人评论为“鬼话连篇”，那是因为人们认为鬼话是断然不可信的，因为若是人死化为游魂后便会失去前世的记忆，所以他们对亲人说的话大都是为了惑而杀之。

同样，作为鬼死后化为的聻，这种连人形都不复存在的物种，若对其提什么理智，提什么仁义礼智，简直如同放屁。

所以玄衣督邮彻底变了，在他魂魄死去前的一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相貌与心灵的改变，经历了那种眼睁睁看着一个绅士变为恶魔的痛苦。

他原本绿色的龟壳化为了血红，上面乌黑的纹甲纵横交错，一些仿佛碎裂一般的纹路横贯于整个龟甲，更衬出血甲的恶心。他脑袋与四肢上本就松散的皮肤更加松散，简直化为了一滩液体，随意地淌在身下的地面上。四只利爪仿佛打了生长激素一样快速生长，最后竟达到了恐怖的一尺余长，插在地面将整个身体都撑了起来。他小小的脑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当我看到他眼睛的时候直接被吓得双腿一软，险些小便失禁。

那双恐怖的眼神！

根本没有语言能够恰当形容出那个眼神的恐怖，野兽、恶鬼、怨灵，我所见过最凶狠的眼神都在那个眼神下露出了疲态。

那双腐烂发红的眼眶中包裹的眸子，为什么会如此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