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点点头,老头子不知道是在外头惹了气,还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端端去哄哄应该能好。
二端先去给姥爷泡了一杯茶,捧着茶杯轻手轻脚地进了姥爷的屋。
姥爷正坐在窗户边的书案后头,愣愣地瞧着窗棂发呆。
“姥爷,您累了吧?我给您泡了杯参茶。”
二端走过去,把茶杯搁到桌上,小心地观察着姥爷的神情,琢磨着姥爷这到底是咋了。
参加个同学会这么回来情绪就不对了呢?
“哎,谢谢端端。”
姥爷回过神来,点点头。
看外孙女儿略显担忧地打量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反常让孩子担心了。
“姥爷没事儿,就是今天参加同学会,听到一些事情,心里头有点儿闷得慌。”
楚文治试图缓和一些自己的表情,但是不太成功,心里头压着事儿,让他半点儿开怀不起来。
“姥爷,您有什么事儿不如跟我说说呀,兴许我能帮您排解排解?”
二端在旁边的小团凳上坐下,关切地望着姥爷。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当年一起在黄埔的同学,现在人已经不全了。有些甚至客死他乡,提起来就让人唏嘘不已。”
楚文治想起自己当年,年轻的自己何等的意气风发,和一班同学畅想未来,满腔热血。
现如今,他们都是老人了。他们这些活着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可有不少同窗当年去了那远离大陆的小岛,最终没能盼到两岸三通,到死也没有再踏上过家乡的土地。
不去评判当年不同的选择,可作为根在大陆的中国人,不能魂归故里,该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一件憾事啊。
都说落叶归根,可他曾经的同窗,校友,却连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人在外漂泊几十年,死也没能回到日思夜想的故土。
姥爷一提,二端就明白了。敢情姥爷是为他曾经黄埔的一些同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