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北二方,遥远的高山,从虚空中又踏来两具白骨。
一个骨骼高大,大约七尺有余,手握两根棒槌似的黑青色棍子,两尺长,两手握着,往虚空捶打,发出一声声落雷九天的鼓声。
震的人耳膜发麻。
而另一个骨骼明显偏娇小,生前应是女人,抱着一把竖琴,踏空而来。
琴声有金戈铁马之音,铮铮作响,满是肃杀。
这熟悉的鼓声和琴瑟之声,江小白和孙狂在进这处遗失之地前,便在白光迷雾充斥的奔腾大河里听过。
只是两人除了声音震耳了点,丝毫不受影响,那些鬼将却被诡异的音波之力无形绞杀,
当初还不明白,现在细细想来,倒隐约有些明悟。
此地是昔日九州道门神话之地,尽管经历一场莫名浩劫,白骨埋山,但有先人执念守护,邪物被感应诛杀。
这个理说的通。
天上,一大一小两具先人白骨加入战场,与赤发女子交战。
音波震的虚空爆炸不绝,又有青白剑气在虚空中肆虐。
紧接着,一人三白骨打进了天上的白光迷雾中,就看不见影了,只听得鼓声砰砰,琴瑟铮铮,剑气颤鸣。
江小白和孙狂就这么仰天望着。
此时的孙狂也不话痨了,就一脸懵逼地看着,神都出游了。
不久后,天上白光迷雾中坠落下一具又一具白骨,动静声愈加小了。
最终,三具白骨都坠落了下来,砸的地上落了三个大坑。
江小白眼神一紧。
那具先人白骨最后一个被砸了下来,从天上落下后,预料中的浑身散架没出现,却是一动不动了。
其他两具也是如此。
难道几位先人执念都被那赤发女子打散了?
江小白摸着先人遗骨,心里觉得有些戚然,不舒服。
却见这时,一道赤影惊鸿落下,赤发女子阿茶从天而落。
红袖衣衫有些凌乱,嘴角沾血,平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不过浑身上下倒还是有那种不用言语的慵懒散漫气质,似乎并未因刚才战斗受多少影响。
“你,跟我走,本王一众鬼将被灭,身边没个服伺的。”
她星月眸子一瞥,对脸色抽搐,听完话一脸猪肝色的孙狂轻声道,很自然的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别啊,小姐姐,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
孙狂是真怕了这个腹黑女王,再也不想吃鞭子的滋味。
最主要的是,这女王实力修为属于未知类型的,根本打不过啊。
女王大人没说话,眉毛一斜挑,看他。
孙狂顿时气势一泻千里,一脸郁闷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江小白。
“怎么偏生选我,江兄弟不行么?”
这个时候,他倒不平衡了。
“本王倒是想选他,不过等这三位执念再次苏醒,又要找本王麻烦。”
赤发女子阿茶淡蓝色的眸子看了看江小白,对他说了一句。
“公子要是有时间,多体悟你眉心的印记。”
也不多说,罗袖一倦,就把懵逼的孙狂卷走,踏空而去。
空中传来孙某人的声泪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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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吾主阿茶。”
石殿里,鬼将们抽刀大喝,井然有序地堵在宽阔殿门,对着那具悠悠走来的白骨如临大敌。
阴气滚滚,石殿里一股白色寒霜蔓开,气温骤降。
“簌、簌”
插在白骨身上的青白二剑亮起两道破空声。
白、青二剑在白骨头上上下颤动,响起尖锐剑鸣。
白骨抬手,然后落下。
动作晦涩,却有种不可匹敌的势。
“嗡嗡”
白青二剑陡然化作漫天剑气,哧哧地朝着严阵以待的鬼将们破空而去。
“退下。”
赤发女人阿茶挑眉轻声道了一句。
不过时候晚了些。
剑光铺天盖地。
“噗”“噗”“噗”
剑光所过,魂飞魄散。
那些鬼将,尽管强,却在剑光之下,不过一招一敌。
局势就这么猝然打了起来,剑光呼啸,连石殿都被射的千疮百孔。
“咯吱”“咯吱”
白骨走进了石殿,诡异的静谧。
女人阿茶慵懒而精致的眉头少有地拧了起来,望着白骨,那如星月的眸子有诸多复杂。
一闪而逝。
“老家伙,千年风雨落入尘埃,尘作尘,土归土,一道执念执留于世间,也不是你,倒不如散了。”
女人阿茶眉眼间的风情有些少见的感慨,隐有桃花不胜春寒的淡淡愁绪,却不是恼怒。
声音响彻在石殿。
“咯、咯、咯”
白骨嘴唇的骨骼摩擦着,发出声。
大殿中的漫天剑光,重新凝聚,化作白青双剑,斑驳残缺的剑身,直指女人阿茶。
“当年名震三界的三仙之主变成一具垂朽枯骨,只有一道执念,徒留世间。”
“斩外族,闯九幽,汝当初何等风流…“
女子阿茶似乎在感叹枯骨的往事,轻声懒语间,又却飘散着淡淡的失落。
故人相对,但枯骨却不识旧人。
一种同时代的风流人物烟消云散,化作枯骨,自己却独活世间的情绪蔓延。
这种情绪,很淡,不热烈,但能隐约感受到。
“嗡嗡嗡”
白青却不管女人阿茶语气中的异样,双剑荡漾起令虚空横生波纹的剑气,就这么直冲着赤发女子阿茶而去。
势若惊鸿。
同时,白骨一移,不活泛的腿脚瞬间移到江小白附近。
抬起骨手往动弹不得的他头上慢慢一拍,然后又摩挲了起来。
白骨似乎很喜欢摸江小白的头。
在它身上明明感知不到任何神魂气息,没有神智,却有着让人觉得诡异的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