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急诊中心比较忙,导医台没人,他不知道应该挂哪个科,直接去了外科二室,医生让他把鞋脱了,看了看他的脚,问了几个问题,怀疑是痛风,就给内科的值班医生打电话,内科医生可能也比较忙,又给免疫科的医生打,到底应该挂哪个科不重要,重要的是嫌疑人完全可能是痛风患者。”
纪开元不假思索地说:“就算是痛风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他的脚不还是有毛病吗?”
“能说明很多问题!”吴文革没患过痛风,但见过痛风患者,回头解释道:“老纪,痛风是慢性病,很难根治,会反复发作。不发作脚不疼,能走能跑也能干活。发作起来脚会疼得要死,走路一瘸一拐。”
韩朝阳趁热打铁地说:“也可能之前没这病,突然有了,我晚上在六院遇到的那个患者,他以前就没痛风,今天脚莫名其妙疼了,而且疼的厉害,不知道什么病,大晚上去六院检查的。”
纪开元不认为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看着韩朝阳将信将疑地问:“你晚上见到的那个痛风患者,走路时疼的那只脚是脚跟着地?”
“嗯,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脚跟着地我早回来了,就是觉得奇怪才一直跟到外科二室,还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苗海珠一门心思想破案,才不管巧不巧,起身拿起一份人员材料:“卫平可以排除,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出差的,而是两个人一起去外地搞售后。他邻居跟他一个厂,他可能说谎,他邻居不太可能;柴兴宁也可能排除,因为他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外地做生意的,甚至把他岳母都接过去了,在桃源新村的家已经很久没住过人。”
纪开元觉得光凭韩朝阳无意中发现一个走路脚跟着地的痛风患者就判定凶手也患有痛风不靠谱,阴沉着脸道:“照理你这么说陆东辉一样可以排除,人家正月初九就出去打工了,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而且家里条件不好,怎么可能与被害人有关联!”
“那就把卫平也算上,两个一起查!”苗海珠不想放过任何疑点,甩甩头发铿锵有力地说:“他们出去了不等于没偷偷回来过,如果偷偷回来过也不一定会被左邻右舍遇上,先查查看,查了再说。”
苗海珠挨个念排查出来的人员的基本情况,以后排查过程中了解到的现实表现,三位老爷子和老丁像开研讨会似的挨个仔细分析、反复推敲其与被害人有没有可能存在关联。
他们很认真很专注,以至于韩朝阳都插不上嘴。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多。
韩朝阳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实在扛不住了,禁不住抬起头:“纪叔,师傅,这么分析没用。”
“怎么就没用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纪开元楞了楞,盯着他不快地问。
由着他闹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韩朝阳拿起老丁面前的烟,点上抽了几口提提神,整理了下思路分析道:“纪叔,其实我们的侦查方向和专案组的侦查方向大体上是一致的,都是排查符合省厅刑侦专家根据现场足迹分析出来的嫌疑人,唯一不同的是专案组不敢也不能把范围缩到我们这么小。”
纪开元本以为小伙子有什么高论,结果发现说了一大堆等于什么都没说,淡淡地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专案组可能先入为主,只考虑到成年男子作案的可能性,没把成年女子作案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朝阳,你到底想说什么?”顾爷爷不解地问。
“师傅,我是说专案组已经排除过一遍,虽然不太可能有我们这么细致,但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特征那么明显,同样不可能有太大遗漏。我们又像过筛子似的过了好几遍,真要是能通过这种方式把嫌疑人筛出来,那应该早筛出来了,这么筛下去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