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就应该被家长虐待?”
“我是说不管怎么样他父亲拥有监护权,对他在什么地方有知情权。”
大姐大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万一照片上这小子没撒谎,通知他那个酒鬼赌鬼父亲真是害了他。康所的考虑一样有道理,就算他在工地干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他家里人报过案,当地公安局已经立了案,你明知道他的下落却不通报,这就是不负责任。
韩朝阳想了想,抬头道:“这样吧,暂不通知他父亲,先联系当地派出所搞清楚情况,如果他所说的属实,那就把他在家经常受到他那个酒鬼醉鬼虐待的情况跟当地派出所说清楚,当地派出所应该不会不闻不问。”
“对,就这么办!”康海根的心思全在那个疑似传销的团伙上,不想在这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时间,一锤定音地说:“又不是没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们可以以书面形式向当地派出所通报,当地派出所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他那个酒鬼赌鬼父亲再敢虐待他,就要受到法律的惩处。”
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可中国有中国的国情。
别说老子打儿子,就算老公打老婆,在很多地方都是民不告官不纠的事。
苗海珠打心眼里反对联系当地派出所,可韩朝阳和康海根都这么说了,并且老戴和老唐也点头附和,只能悻悻地坐在椅子上。
康海根正准备跟众人商量怎么查那个疑似传销的团伙,韩朝阳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鲍所的。”
“接。”
韩朝阳划了下通话图标,把手机举到耳边:“鲍所,我们刚收队,正在警务室,您说。”
“我们这边查到十九个在兴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上班的外来人员的备案登记,其中三人租住在城市花园,七人租住在新民小区,另外九人租住在桃源新村。”鲍青山低头看看刚才接电话时做的记录,补充道:“桃源社区的网格员小孙对租住在桃源新村的这九个人有点印象,确切地说是对登记时的情况印象深刻。不是他们是自己去社区登记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拿着他们的身份证去统一登记的。”
“公司统一帮他们去社区备案登记?”
“嗯,那个女的开一辆红色宝马轿车去的,挎着名牌皮包,穿着羊绒大衣,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所以小孙印象比较深刻。”
“还有呢?”
“对了,我们查到那个女的姓房,叫房高雅,东山省无曲县人,今年28岁,没有前科,与另外两名男子租住在城市花园2栋1601室。”既然这个疑似传销的团伙有一部分成员租住在新园街派出所辖区,鲍青山自然不会只是协助,但一时半会儿又抽不出警力,想想又来了句:“朝阳,等会儿我给老唐和小苗打个电话,请他们辛苦一下负责查我们这边的19个嫌疑人,他们查到什么会及时跟你、跟康所通报,你们查到什么也记得跟我说一声。”
“行,没问题。”
如果真是传销,那个开宝马的女人很可能是主犯。
而那个女人又租住在新园街派出所辖区,韩朝阳觉得一起查没什么不好,放下手机简单通报了下情况,又微皱着眉头说:“康所,我们晚上只顾着查那个什么科技发展公司一共有多少人,忘了问他们是自己去阳观村警务室登记还是那个什么科技公司统一帮他们登记的。”
“我问问。”
打击传销很麻烦,并且打击传销不只是公安一家的事。
以前是工商负责,公安协助。
现在工商局与技术质量监督管理局及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合并成市场监督管理局,传销也归市场监督局管,区市场监督管理分局局长还兼任区打传办主任,公安分局范副局长只是兼任打传办副主任,依然是协助。
老戴对这种既麻烦并且又只是协助的案子不感兴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呵欠连天地说:“康所,朝阳,我明天一早还要去东站值班,先回去了。”
“行,我送送您。”
“别送了,我有电动车,再说我家又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