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三十四)

bolivartrask(玻利瓦尔·特拉斯克)紧紧地攥住一把□□,疯狂逃窜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本正拉着自己年轻的第三秘书进行美好的……床上交流,但万幸他很有时间概念——他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会面,因此他还有抢救出一些东西的时间。

此时此刻,他奔走在充斥着尖叫,怒吼,哭泣和巨大响声的建筑与人流之中,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那绝对能改变世界的发明此时全部失效,变种人们为什么依旧能用他们那魔鬼一般的力量来摧毁他的工业——他只能在暴戾的变种人们找进办公室里之前,通过密道逃进办公室地板企图逃进自己建造的地下密室之中,那里还有一两台机器,就算无法将局势逆转,依旧有极大的可能保住他的命,他只要等待……对,等待国家派给他的援助到来……今天正是他们派人来审查的日子……他的研究成果会得到赏识……

他的心情此起彼伏,一会儿兴奋地面色潮红,一会儿恐惧与愤怒交加,一进门,便扑过去抢救保险柜中的所有东西——对他的身高而言这倒不是特别容易——比如密室的钥匙,机密的文件,和上级官员秘密往来的信件,一些现金,一些已有成效的研究成果,也就是药的配方与设计图……

我的资本,我的宝藏,带我通往辉煌之路,我能成为人类的拯救者,我能成为这个时代最成功最伟大的的那个人!只要我能活下来!

他即使在这个时候,依旧不无骄傲地这么想着——直到他被人打晕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他昏了吧?”draco把魔杖收回去,警惕地看着这比古灵阁的妖精看起来更怪异的矮个子男人,也警惕他手里那把枪,“把他直接扔到你的erik叔叔那里怎么样?”

harry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往bolivartrask身上又补了个昏昏倒地,随后顺从时间转换器那明晃晃的指引,从他的手里拿来了那些设计图,配方,文件……想了想,他拿魔杖点了一把火,把它们烧的一干二净,又直接把办公桌上的电脑全部砸掉,只拿了那些信件打算回去慢慢看,看看是哪些人和这个混账暗地勾结,同时,也防止erik与他的势力冲动寻仇。

这个过程中,他再没有看bolivartrask一眼——伏地魔作为仇人也许离他还稍微遥远了一些,但是这个人只能比伏地魔更令人憎恨,他把人丢下不管,只是因为他在克制自己。

他会死的。也许这个想法有些违背爸爸对他的教育,但harry只能这么克制自己。这个人的计划最后也没有成功,这个人会有自己的下场的……你要冷静。

“这地方应该还有个密室,”draco踩了踩地板,有个地方发出奇怪的声音,他直接拿魔杖指着办公室的木质地板说:“deprimo(房塌地陷)。”

“draco!”

harry连忙拉着他往旁边避开,因为这个咒语的威力大到能炸开大部分的地板,如果不是他动作快,他们就要掉下去了——倒是被他们弄晕过去的那个侏儒般的男人,就这么掉下去,并且扑通一声在上面摔出一声巨响,要不是这距离不高,他恐怕要直接摔断了脖子。

不过既然已经炸开了……他们双双往下看过去,果然又看见了一个空间不大的小房间,仅仅够这个身形畸形的男人在里面走动而不撞头而已,而里面又放置了保险柜,电脑以及几台机器。

“……”harry习惯性地挥了挥魔杖,用erik的能力保险柜分解,露出里面的备份文件,“indio(火焰熊熊)。”

火舌舔舐着纸页,将这人类对变种人恶意所生的产物烧得一干二净。

“这个人我们怎么处理?就扔在这里?”draco用厌恶的眼神扫了一眼bolivartrask。

harry盯着这男人的后脑勺,最终还是克制住暴打对方一顿,以及掰开对方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的冲动,人类和变种人的矛盾不是第一天了……而未来会变好的。

我就是证明。harry无数次地和自己说。所以为了未来,你要克制住私人行为,私人想法。

“他会得到……”harry想说,他会得到应有的下场,历史应该如此,不过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他连忙拉着draco一起躲在角落,拉上兜帽。

“什——”draco还来不及问,就被harry捂住嘴。

“有人。”他在draco耳边耳语道,后者便自己闭上了嘴,再把harry的手拉开——他要喘不过气了。

只见一个面容不善,却身材高大的健壮男人带着几个手下走进了这个办公室,harry和draco都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就怒骂一声,在房间门口里转了一圈,动作利落地绕过地板上炸开的大洞,几个跳跃和谨慎的攀爬之后,他看也没看下面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的bolivartrask,而是走近了敞开的保险箱,查看那些灰烬和碎片,并让手下在这栋屋子和下面的密室中翻找少得可怜的,也许还有用的东西。

一开始,harry还以为是他们是想抢救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很快,他确认这些人一不是变种人,二不是安保人员,至于三,这些人看上去似乎是士兵出身,他们发号施令和接受命令,搜查的态度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且绝对不畏惧这栋建筑里正被变种人攻下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加紧了搜寻的步伐。

——如果不是在役士兵,那么就是特工。他想。

那为首的男人转过身来,harry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被一种扑面而来的恶意所直接袭击——这不是说这个男人丑陋,也不是说他表情过于狰狞,但他显然正陷入一种巨大的暴怒之中,两只眼睛犹如丢失了猎物的猎鹰,锐利刺人,假如他不知名的猎物出现在他的面前,harry相信他会撕碎它们的。

而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里几乎灌满了憎恨,与一种强烈地想要伤害他人的,这个人身上透漏出一种希望他的仇敌们站在跟前的,这样他好把他们大卸八块,利用到极致的可怕感觉……那些憎恨就像毒药一般几乎可以从他身上流下来,令harry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并挡在draco的面前,即使这群人根本注意不到这角落里的两个男孩。

他情不自禁地又在自己和draco身上附加了幻身咒。

“…………?!!”

draco也差点就喊出声来——这见鬼地该是怎样的一种境遇,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他居然认识这个人!或者用一种惊悚的说法吧……他‘认识’这个人的……头?!!

他们屏住呼吸,警惕地等待这群人离开——在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后,这群人果然抬脚就往外走,而与此同时,他们都感觉到外面的温度逐渐升高,整栋建筑剧烈地震动着,应该是有人点火,拆楼或者引发了爆炸。

“走!”为首的那个眼睛如秃鹰的人立刻命令道。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因为马上他找到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潜入回来时走的那条密道,即使那密道窄小到只适合那矮小男人的身高,他们依旧带着那男人,从那里迅速地离去了。

他们不得不迅速,已经有从天花板落下的破碎石块砸了下来,而那条密道铺设了极其坚硬的金属,至少比这栋建筑内部和被包围的外部安全,而这间办公室在二楼,足够他们迅速脱身。

而harry不再犹豫,直接发动能力,带着draco离开了这栋建筑,并且直接降落在了树梢上,让茂密的叶子遮掩他们两人的身形。

draco完全没做好站在树枝上的准备,差点一个踉跄跌下去——虽然他马上抱紧了树干。对于一个他这样的人来说,爬树是少有的体验,走独木却是一个讨厌的心理阴影。

“你干什么?快下去!”draco差点尖叫出身。

“嘘——”harry说,“看那边。”

只见在一群变种人的包围下——他们足够好认,或异于常人,或多了异于常人的部分,又或者闪烁着奇异的能量光芒——整栋建筑像是一个易拉罐一样,被一股巨力强行挤压,压扁,甚至分崩离析,倒塌,再难看出原来的模样,并且在多次爆炸中燃起熊熊大火,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从里面仓皇逃出,尖叫哭泣,但被erik手下的变种人们抓住,扭倒在地,捆了起来。

一些变种人中较为年轻的男女立刻上前对他们施以恐吓以及毫不犹豫的殴打——在另一边,披着毛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被同胞所搀扶的,正是这些研究人员们手下的试验品。他们通通面色惨白,又饱含憎恨之色,有位年轻的,看起来甚至还没有成年的姑娘甚至没有用能力,仅仅是握着一把简陋的匕首就冲了上去。她一边哭得撕心裂肺地,一边疯狂地在那些白大褂们身上戳出流血的窟窿,叫喊着什么,白大褂们在地上哀嚎翻滚,痛哭流涕,躲避不已,却又被一个能力为禁锢的变种人用一团光圈圈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自己连中几刀,流出来的血浸湿了草坪和泥土

这样的距离,harry只能听到那姑娘喊出的‘姐姐’这个词语,想到死去的人里也男女皆有,其中应该是有她的家人,不由默然。

此时此刻,就好像有一只大手,牢牢地卡住了他的咽喉,几乎能令他窒息。

harry扫视着有些研究人员——那些人之前的神色是多么的冷漠而麻木啊,现在却生动地令他觉得可悲,假如他们自己能为他人刺来的刀刃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想要一条生路,为何却对自己手术刀下的对象无动于衷?

他本以为拥有心灵感应,他比别人更懂人心,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了解,也不太想了解这其中的心理。

黑魔王杀死了他的父母,是因为他们是他统治上的仇敌,他们的儿子是他必要铲除的对象;但这些人和‘实验对象’之间显然不可能个个都有仇,纵容他们的老板才是罪魁祸首,但这些人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对他人痛苦的麻木,和一种对自身前程的渴求,对人性尊严的蔑视,又或者对强大力量的恐惧?

harry相比较了一下,竟然想不出哪个比较可怕。

“不想看就别看了。”draco看他如此沉默,瞬间想起上次他从这里出来留下的心理阴影,颤颤巍巍地从抱着树干的双手中抽出一只,去捂住harry的眼睛。

“你知道你生于一个比较好的时代,”draco直言不讳,“这些会过去的。这些和你没关系,你既不是它们的创造者也不是他们的结束者,我们只是——看客,你明白吗,我们只做别人给的任务,这甚至不叫主动参与。”

这发言异常成熟。harry默默地想。这么说,在这件事情上,draco无疑比我的态度更好,更正确。

“但是我想看。”他慢慢地,慢慢地握住draco的手,把他的手轻轻地拉下来,“谢谢你,draco……但是我得看。”

这是他必须知道,必须以眼见证,注定都无法逃避的事情。

…………

晚上七点,苏格兰的一处小墓园门口,久违地迎来了客人。

这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庄园所改造而成,周围围着的不过是草草堆砌起来的围墙,一翻就能翻过去,十几座墓碑零星坐落在其中。若有人走进此处,看见这里杂草丛生,连蚊虫的嗡嗡声都能显出一番‘热闹’,准要拔腿就跑,再不来此。

这里的守墓人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往往都在墓园门口的小破屋里打瞌睡,一整天都没事可干,顶多喝点小酒,和镇上的一些婆娘用钱换点香肠和面包,可今天不一样,人一来,他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打扰了。”有人在他的屋子门口打了一声招呼,随即便带着几口棺材进了墓园,守墓人连忙追出来,板起一张上了年纪的严肃的脸,询问道:“您从哪儿来?这不过是个野坟地,可不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地盘,能体体面面地办事儿。”

来人是两个瘦瘦高高,穿着黑色衣袍和帽子的男人,只见其中一个礼貌地点点头,摘下帽子,守墓人便看见对方的眼睛从灰蓝色变为了绿色,又变了回去。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他说,“是我们同胞的安眠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