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这边往来的都是公侯府邸的贵人,胡商在大唐地位低下,只允许在西市那边贸易开店。
张思政和赵德子并不是无用之人,两人亮了身份,店主哪里敢欺瞒,但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这四十多许岁的黑胖店主,居然神色诡异地瞅着好几次房遗爱。
房遗爱正淡定地坐在胡椅上喝着白水,面上似对店主的目光毫无所觉,其实已经心中起了警觉。
他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纥干承基和那黑胖店主似乎并不陌生。
房遗爱撂下手中的茶碗,面色冷淡的背手而向,不再听赵德子他们和店主你来我往的言辞试探,反而站在店铺门口,抬头望着对面——
那是一座三层高大的酒楼。
就算在这东市乃至长安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建筑。
“房膳郎?”赵德子过来问,他是个机灵人,早就发现房遗爱不爱听“驸马”的称呼。
房遗爱没吭声,赵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酒楼,“这是东市最有名的云来酒楼。”
说完,赵德子却有些后悔了。
这驸马以前什么豪华地方没去过,但这云来酒楼却不是一般纨绔能进去的,进去也只能去一二层坐坐。那顶楼第三层乃非有才之士不能坐,去了必然要提上一笔好诗好赋在酒楼白墙壁上。
听说以前房遗爱和襄阳郡公杜荷也曾大闹过,但云来酒楼的掌柜却不怕,背后的主人却是皇子。
房遗爱哼笑一声,看了一眼一直未进屋同望着云来酒楼的纥干承基。
“走,进去瞧瞧。”他突然道。
赵德子一怔。“那这案子——”
还未等赵德子问完,里面的店老板忽然跑过来,对着房遗爱磕头如捣蒜,哀怨又冤枉的哭诉:“房膳郎——您可得救救我,小的这店里是卖过秋葵,可这天天卖日日卖,卖的人多了去了……小的哪里知道会卖到东宫那里去,何况就是卖给普通人,小的也是货真价实,菜品新鲜,从未卖过腐烂之菜……小的冤枉啊!”店主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