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阁的人见惯了家中妻子前来捉人的事,便是有人听见小阳春内的动静,也没人前来管闲事。远志忙点上灯,请九娘查看莫修伤情。
不待九娘撩起罗帐,帐子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从床上下来一个美貌姑娘。九娘又是一皱眉。
远志问:“丁香姑娘,修罗怎么样了?”问完又看着九娘说:“自己人。”显是怕九娘误会。九娘一听,便知这位叫丁香的青楼女子也是岐黄的人。
那叫丁香的女子走下床来道:“不太好,修罗好像发热了。”
九娘过去摸了一下莫修的额头,又把了脉,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送入莫修口中,再取出银针连扎数十个大穴,手起针落,行云流水,看得远志和丁香直咋舌。
约莫半盏茶功夫,莫修睁开眼睛,轻咳了几声,呕出几大口淤血来。远志和丁香都神色严肃的盯着九娘,显是又想问九娘莫修的情况,又怕打扰九娘。
吐出淤血之后,莫修显然好了很多,对九娘笑了一下说:“多谢杜……”姑娘二字尚未出口,九娘一针扎下,莫修哎呦一声惨叫,神色极是痛苦。
丁香低声惊呼道:“修罗!”
九娘冷声道:“叫什么,死不了!”又接着道:“就这点子小伤都去了半条命,也敢叫岐黄?”
莫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九娘,道:“岐黄这名字原是随意一取,当时那里知道日后会冒犯杜姑娘,待我好了之后向姑娘赔罪。”岐黄之术指的是医术,岐黄组织内的人又用药物命名。但杜九娘乃神医高徒,听着一个谍报组织叫这个名字,难免生出焚琴煮鹤之感。因而方才那一针扎得莫修惨叫出声,却是故意教训他的。
杜九娘又拿出几粒药丸给莫修服了,道:“伤了肺经,淤血已经排出,不要紧了,只近日莫和别人动手就是。你们到底到忠顺王府偷了什么?只怕忠顺王的爪牙现在搜捕得紧,林府的车子还停在下面,若是叫忠顺王府顺藤摸瓜牵扯出林大人来,岂非麻烦?”
正说着,外头有官差呼喝之声:说要抓钦犯。又有老鸨求饶道:“哎哟官爷,有哪家的逃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咱们拈花阁来躲藏。官爷要搜我倒不怕耽误生意,就怕官爷冲撞了贵人。”
能将青楼开在常香街上,背后皆是有不容小觑的势力的,常香街上林立的秦楼楚馆中,又以拈花阁最负盛名。平日亲王、世子、王公贵族没少来光顾。也是因此,莫修受伤之后才没回林府,躲入拈花阁,因为此地等闲官差并不敢来搜,反而更为安全。不想不到半日的工夫,官差便到了。
房中几人面面相觑,外头拍门之声大作,官差粗声喊道:“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