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稚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最后灵光一闪，终于道：“韦斯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韦斯特苦大仇深地看着她，问：“这个故事要讲多久？”

“很快的。”路稚诚恳道，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韦斯特。她又吸了吸鼻子，在外面吹久了冷风，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看路稚的可怜样，韦斯特道：“好吧好吧，简洁点啊。”

路稚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有一个男孩爱上了公主，但公主说，要男孩送她一朵红玫瑰，才愿意跟他跳舞。可是，花园里一朵红玫瑰也没有，男孩伤心地哭了，但花园里的夜莺听懂了他的哭泣，于是用生命给男孩换取了一朵红玫瑰，希望男孩能够得到公主的爱情。”

好在这个故事赫尔给她讲了很多遍，路稚才好不容易清清楚楚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结巴，她自己也觉得满意，道：“嗯，就是这样。”

听完韦斯特掏了掏耳朵，干巴巴道：“听不懂。”

路稚掰着手指，解释道：“我是夜莺，聂缜是男孩……”

韦斯特把路稚和聂缜对应进故事里，倒来了点兴趣，他问：“那么聂缜爱的公主呢？”路稚为了聂缜爱的公主用生命换取一朵红玫瑰？怎么想都令人无比生气啊。

路稚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她看着韦斯特，道：“那是聂缜的追求与理想。”

韦斯特本以为，不管路稚说出什么答案，他都可以找到反驳的理由。可是路稚的这个答案却令他哑口无言。

聂缜的追求与理想是什么？韦斯特并不知道。

但纵然聂缜如舆论所说，凶戾、冷血、不择手段、不近人情，事实却是聂缜给黑鹰星系带来了平等与和平；纵然聂缜的每一次行为都有可诟病的种种，但每一次行动都有对联盟有利的结局。

正如伍德老爹所说，纵然过程令你迷惑，但结果不会骗人。你可以无知，你可以不解，但你不可以否定平等与和平。你可以袖手旁观，但不可以不对他人的追求心怀敬畏。

“好吧，我没意见了。”韦斯特摸摸鼻子，这还反驳路稚，显得自己好没理想没追求似的。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嘀咕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蓝星人，我才不会同意让你跟着聂缜。”

路稚不解：“蓝星人怎么了？”

韦斯特道：“因为聂缜也是蓝星人啊，你没发现，你们的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嘛？虽然他比你高那么——多。”韦斯特拉长了语调，用手比划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距离。

这时韦斯特还不知道，路稚完全不了解联盟的种族歧视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而路稚因为来到的是黑鹰星系这个处在联盟边境、各个种族混在的混乱星系，还完全没有感受到过“种族歧视”这个现象。

韦斯特拍拍路稚的肩：“所以在黑鹰要塞应该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路稚早就知道聂缜也是蓝星人了，但她以为韦斯特是在说聂缜是她的同乡，会照顾她。也与有荣焉地说：“嗯，聂缜很了不起，是蓝星人的骄傲。”

韦斯特呆滞：“呃……”这话他没法接，路稚对聂缜的滤镜真的是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