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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走进森林深处,林子越发密得不正常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对植物不算了解,但挽月大致知道,一棵树,它的树冠和根系所占的空间大小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情况,自然界之中,两棵树应当是保持在枝叶不相交的距离,这样它们的根系才不会互抢水分和矿物,影响生长。
哪里能像眼前这样——很多地方树干与树干之间连手掌都插不进去?!
所以大部分的树已经死了。
竞争永远是残酷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正常。因为正常来说,大自然不可能安排这样的生死局,让树木们拼杀个你死我活。
挽月问:“有人把这些树从其他地方移过来,对吗?”
“聪明。”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防御工事?或许。”他随手砍倒几棵挡路的铁杉。小牛如履平地,悠然踏过一地横七竖八的树干和枝叶。
“但是这样密的林子,要是被人用火攻,怎么逃得出去?”
“傻瓜,这里有路的,只是我们避开了。”
“这样啊……”挽月轻轻点头。
他笑了笑,仔仔细细向她解释怎么样分辨哪些地方是无人踏足的安全区域。
挽月理不清他话语中那些树皮的色泽、蚁群的动向、虫鸣的异常和有无人踏足之间的逻辑关系,但难得他愿意讲这样多的话,她便好好地听着。那样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旁娓娓道来,他的气息不间断地掠过她的侧脸,她时不时微微偏过头,就能闻到他独有的植物清香味道。所以,他讲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反倒变得不那么重要。
只要他在说,她在听,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