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小姐白了辛无涯一眼:“我前几日讲你,你还不服气。我心疼你,这样的龌龊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今日若不是他们逼我,我原是打算让这些事情烂在我肚子里头,我一个人替你担着就是了。至于这些事我是怎样知晓的,你也不用管,左右等平清茹生下腹中孽种,验一验就知道了。”
辛无涯也只能苦笑。
他已经知道自己落入旁人的圈套了——不论是辛家的人,还是乌癸镇的人。
他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可供别人拿来大作文章的身份。
“所以无涯——”清小姐同情地看他:“你是当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开始想要掌家,辛家的生意就每况愈下了?你每每想做一件事情,都能感到处处掣肘?其他事,你都做不顺当,只有你闹着要上乌癸山时,许多人颠颠儿替你张罗,又是觅得那珍贵非常的西洋镜,又是把大昭的名画师都召了过来。一步一步推着你,让你越闹越不像话,终于惊动你祖母发话,将你囚了起来。你倒是没有你这三个妻妾聪明,一早,她们就投靠了你这两位叔伯。”
她喜滋滋还要再说,忽然发现场中气氛有些奇怪。
一抬头,见高高的台阶上,朱漆大门前,立了一个老妇。
白白胖胖,满脸皱纹在她脸上刻成威严二字。两旁的石狮子似乎也被她夺去了气势,看起来有些发蔫。
她身着一件深棕色锦袍,上面密密用金线织着蝙蝠图案,扶一根祥云做头的手杖,两个丫鬟虚虚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