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颇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对他来说最需要紧绷精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不怕那五百军士,二十多年前死在他手中的人就不止五百,一直以来他怕的是姜元羲会胆怯、会崩溃、会从此害怕裹足不前。
现在嘛他舔了舔嘴角,眸中闪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姜元羲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上战场,杀人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当时她从他身前策马飞奔而出,一枪就挑了一个军士,他差点没忍住吹口哨。
他又看向了姜元羲身边另一匹大马上坐着的高大少年,小虎这孩子也不遑多让,冷静沉着,还能与姜元羲配合默契,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啧,只要再历练一下,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若是跟在姜元羲身边的是曲风文或者冯浦泽,这两人还会细心的问姜元羲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知道有些人上战场杀敌之时没有异样,毕竟是生死时刻,那会儿哪还顾得上害怕,很多人下了战场,后怕就涌上心头,呕吐还是最轻的,昏厥过去也是常有的事,胃口差基本都一样,见着红色的食物就胃里翻滚,姜元羲还是个小姑娘,万一心里头埋下了祸根怎么整?
当然是要趁着如今还没有越埋越深去开导她。
但谁让留下来的是胡不归呢,这个疯子,开口的第一句是:“怎样,五娘,刚才杀人爽不爽?”
姜元羲:“”
部曲骑兵们:“”
邵兕虎?他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姜元羲侧头看了一眼胡不归,见他是真的兴致勃勃问她这个问题,也不知怎的,本来有些难受的情绪瞬间被无语取代,以至于那点不适都消失了。
幸好这个时候板车陆陆续续往返了,等计划好的二十辆板车回到姜元羲身边,她望向了胡不归,“教头,要劳烦你了。”
抹干净首尾这事,姜元羲不是太懂,这就是胡不归留下来的原因。
“把板车留在这儿,其他人跟我来,听我命令行事。”说起正事,胡不归总算是正经起来。
五十来匹马儿跟着胡不归身后窜了出去,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指挥道:“地上的马蹄印都抹去,往后退,边退边清理。让你们带的泥土呢?撒在上头,再添些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