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之拳!以密网开裂而成的丝线为纲!组成镂空的拳体!以红花纷飞而成的花瓣为枝!组成妖异的五指!以五彩崩溃而成的星点为面!组成斑斓的五甲!拳体镂空,如繁星构建的星空!五指妖异,坚如砥柱,柔如绵海!指甲炫丽,宛若五扇道之天门!嘭!巨响爆!光芒散!拳与锁链周围的无尽黑暗,竟开始了大幅度的消褪!但八条锁链的链尖纹丝不动……这只古怪的拳头,却开始了崩溃!星空崩!五指碎!指甲纷飞!这只古怪之拳逼退的黑潮,再度逆袭而来,欲将崩溃的场景吞没!但拳头绽放的光芒虽然大幅度减弱……那幅借邪天燃烧的气血而形成的诡异图案,却再次大亮!大亮间!崩溃的星空!碎裂的五指!纷飞的指甲!如岁月倒流般汇聚!古怪之拳,再出!嘭!嘭!嘭!……八条锁链,宛如支撑无尽黑暗的基石。拳如怒海,一次次撞向基石。虽次次崩溃,却毫不气馁,斗志永固……这样的场景虽然无声,只有明暗的不断变化,却是观战者从观战以来,所看到的最毛骨悚然的一幕。“借,借道而战……”他们之前所看到的,是冰衍用自己的道,罗夙用自己的道,敖偈用自己的道和黍天子而战。即使三人因为联手而融合气息,他们的道,依旧各自为战,泾渭分明。这不是他们彼此间存着提防,而是最为正常的现实写照。但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三人的道,毫无间隙地组成了一只拳头,与黍天子的八条锁链战斗着。而做到这件事的人,不是他们三位中的任何一位,而是自始至终就被排挤出这场战斗的,一直受三位保护的,呆在无尽黑暗中根本做不了什么的邪帝传人。因为所见……借道而战这四个字,自然而然地就在他们心头冒了出来。但这世间,真的有借道而战这四字存在的根基和空间么?受限于自身认知,种老等大能的思维,只能在无尽疑惑中沉浮,连确定和否定都做不到。但这是好事。因为拥有确定和否定资格的上界来客分身们,此刻已经看得眼角皴裂开来。“借,借道而战……”“开,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这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理由!”“除非,除非是九劫途渡过五途的,有资格被成为伪,伪帝的……”“但这可能么!”“不可能,不可能……”“他,他连道祖都不,不是啊……”……凭借高人一等的认知,他们能够确定借道而战四个字即使有可能出现,也只可能出现在连他们都需仰望的,九劫途渡过五途的伪帝层面……但邪天是伪帝么?不是。非但不是,反倒是一个他们可以用自家脑袋保证的,连道祖都不是的蝼蚁圣人。认知和现实产生的强烈冲突,几乎让他们发疯。为了不让自己疯掉,他们一边情不自禁地观战,一边却在用尽一切办法去寻找解开冲突的原因……突然!“我,我知道了!”“你发,发现什么了?”“四成,四成……黍天子说的四成!”“四成……他,他果然将旁人之道,悟出了至,至少四成……”“或许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他,让他……”“我的天,这,这居然是真,真的……”……终于……观战的上界来客分身不再发疯。因为他们想起了黍天子之前的话——也只有对冰衍三位的道领悟了至少四成,方能做到将三人的道变成一只拳头的逆天行为。但他们并不知晓……做出这个判断的黍天子,此刻因受到的惊吓,也有种张口结舌的冲动。“不,不是四成……”邪天的第一拳,就让他心头多了一颗认知的种子。随后如狂风骤雨的拳头落下,不断灌溉着这颗种子,使其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最终……长成了一棵连他的心海都无法容纳的参天大树。这棵大树,名曰三分……被他用两段沉默、三段嗤笑呢喃所反驳的三分。被打脸了。但他不在意。似乎他建立在高贵和强大之上的宽容,可以承受来自身下蝼蚁的反击。可惜,这只是错觉……他之所以忽略了自家被打脸这事儿,是因为还有另外一件比四成变三分更为惊悚的事,正同时发生着。“悟道三分,借道而战……”若说借道而战四个字,能让上界来客分身几乎疯掉,最终还是靠黍天子说出的四成二字得以解脱……那在这四字前再加上悟道三分的限制的话,魔妾发现自己都要疯了。“两万又三十六……”“两万又三十七……”“两万又三十八……”……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震惊的魔妾,心中默默记着数。这些略显庞大的数字,便是邪天出拳的次数。同时,也是她所看到的古怪之拳的次数。此等基数,如一重又一重的惊涛……每当她想质疑自己看到的三分悟道时,惊涛便当头压下,质疑当即溃不成军。“三分悟道,借,借道而战……”当魔妾也颤声暗喃出黍天子的心头之语时,她那对能勾去天地间所有雄性魂魄的瞳孔,便呈现出一种因极度兴奋而产生的放大趋势。当然,这一次的放大,不是中了春|药的黍天子曾享受过的,因兴奋而产生的放大……而是惊吓。“这,怎么可能!”无尽黑暗,无法让魔妾的尖叫传播哪怕一寸的距离……黍天子却仿若听到了一般。“是啊,这不可能……”“悟旁人之道三分……”“如何能借道而战……”“这借道而战,可是比你之前和冰衍他们抢夺道之力更难啊……”“怎么可能……”……虽然一直在质疑这是不可能的发生的事……不过黍天子视线的落脚点,却发生了偏移。偏移的角度不大。比头发丝还细。却让他所见之物,从古怪之拳变成了拳头背后的,那副诡异的图案。这图案,他最早就看过,且为之心惊过。但见识了邪天的悟道三分、借道而战后,他才知道自己那时的心惊,是多么的可笑。“气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