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心意所至，却没让他步伐所达。

“一成二……”

滞于原地不动的暠，瞬间吐出了自己新的感受——一成二。

这是这片大陆新的本源气息。

所以大陆变了。

而他，也瞬间从主宰之位跌落下来。

一成到一成二，表面上看是天道本源增加了两分。

但这两分，却彻底改变了这片大陆的规则本源，让其变成了迥然不同的另外一片大陆。

“他是谁……”

再次迈步，准备再次成为这片大陆主宰的暠，下意识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曾在最初的追击时思考过。

但发现这样的思考有些不值时，便停了下来。

这一次，他觉得思考这个问题，很值。

因为对天道本源的领悟达到一成二的，整个酆崖的绝顶精英之中，也不过十个数。

就是让他如芒在背的黍天子……

“因为种老所赐的旷世机缘，如今也只是在一成徘徊……”

是以这多了的两分，他非但无法无视，反倒比一成还重。

所幸的是……

“一成二，足以让你和我比肩，可你不走正途，反倒走死路……不是说了么，破道境三层，也不在我眼里啊……”

对手虽然逃了。

但暠确信对方不仅能听到自己的话，还能看到自己的步伐。

步伐和之前一样，越来越快，直至天涯咫尺，直至缩地成寸，直至心意所至，步伐即所达。

第二次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时，暠似乎听到了对方慌乱的心跳声，并因此在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这种淡淡的笑，是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成就感，也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仅仅八十一个呼吸，你又能逃多远……”

轻语一声，暠的心意直至不周山大陆的山脚，准备第二次离去。

然后……

“咦？”

对空间夹层里的十数位存在来说，域外战场实在是太小。

是以即使再无视酆崖战地上突然多出的这根针，他们的视线也在这根针上，掠过了十数次。

十数次，足以让他们对这场粗鄙的战斗产生递进般的了解。

“被追的那人知道跑不了，反手一击，洪级天地神通……”

“神通勉强，运用尚可……”

“一成天道本源，差强人意……”

“追击的古天子百万里便破开了这片大陆的规则本源……”

“一成二？藏拙了他……”

“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古天子的潜力，不弱于那个重伤的古天子……”

“八十一个呼吸，破开一成二，这个古天子深藏不露嘛。”

“一成四？”

……

十数次视线掠过的影像，直至一成四时，戛然而止。

十数道正在域外战场其他各处巡视的视线，也倏然移动，最终都落在了这根名为不周山的针上。

若说一成四的天道本源，能让这十数位存在微微在意的话……

那对暠而言，就是震惊了。

“一，一成四？”

震惊之余，暠觉得上苍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因为一成四这三个字代表的，不是其他，正是破道境二层大能，对天道本源领悟的程度。

似乎正因为这个代表的意义，暠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一直不屑去想的一件事——

邪天的修为。

“神宫境……”

沉吟良久……

“神宫境二层，顶多。”

但即使暠对邪天修为的最终判断，多了顶多二字，这也压制不住他心中见鬼一般的感觉。

因为在神宫境这个层次，一切超越一成天道本源这个代表能够冲击道祖的领悟高度，从来没有在大圣之下出现过。

无尽岁月以来，这似乎都成了铁律。

如今，他亲眼看到了铁律被打破的场景。

“他究竟是谁！”

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尚未去感知这股力量的来源，他的本能，他的潜意识，便促使他第三次迈步，走向一成四天道本源所形成的，新的大陆。

一炷香后，他第三次停了下来。

而前不久刚刚抽离视线的十数位存在，又一次看向了酆崖战地这根不起眼的针。

“一成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