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了三个字,很好地诠释了罗铮与邪天这一战的主要内容,以及罗铮的战后感。
和自己相同水准的血宙古经。
甚至在自己彻底爆发后,还能继续提升至相应水准的血宙古经。
虽说双方的血宙古经,因为这种相当的水准没有对彼此产生什么作用,近乎相互抵消,但换一种说法——便是和魔尉战斗,都不可能抵消。
这事儿要放到一般的封号血子头上,甚至可以把血子吓得神魂错乱。
然而,来自邪天血宙古经的强烈冲击,却还不是让罗铮掉头就走的根本原因。
比之更令人惊悚的,是针对他之精血之力的,宛如天敌般的克制。
血宙古经所利,却还是罗刹后天修行所成。
但罗刹的根本——精血之力,九成靠先天,剩下的一成,方才是机缘,以及罗刹狱独有的血池所赐。
而先天二字,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精血之力,便是罗刹最为本质的存在。
魔再强,魔尉再强,也不可能在精血之力的层面上,对罗刹形成天敌般的碾压。
而邪帝传人,却通过一座罗铮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且无法窥视的无色神宫做到了。
这样的战斗,很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而回忆起战斗中邪天那茫然的表情……
他也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懵逼。
如此一想,罗铮就认为自己的撤退,并不意味着输或者失败。
至少大家在懵逼的道路上,是并肩而行的。
而这,便是他能再度潇洒步入酆崖的原因。
这样一尊能在谈笑间猜测会有多少魔尉围攻自己的罗刹超级强者的出现,即使尚未爆发出与之匹配的丝毫气势,便让域外战场的酆崖战地有感。
整个战地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缩,并让身处其中的酆崖军士产生了莫名的紧张感。
可惜唯一能够堪破这紧张感的暠,却带着修为尽废的黍天子离开了域外战场。
此刻,二人正站在酆崖无尽峰巅中的最高峰峰脚。
单单是这座峰巅的高度,便能让黍天子产生仰止之情。
“斩,斩魔总殿啊……”
虚弱却断断续续的话音中,没有了状若疯癫的傻笑,没有了怨毒悔恨的切齿,有的,除了仰慕,便是敬畏。
这种语气,让暠十分不舒服。
仿佛最需要来到斩魔总殿的不是自己,而是黍天子。
“有梦想,真好。”
所以,这便是暠对黍天子的回应。
回应充满了讥讽,黍天子却似未听出,艰难地点头笑道:“是,是啊,有梦想,真,真好……暠大人,我们上去么?”
“上去,也是需要资格的。”暠淡淡回了一句,扬手将跟随自己数千年的,略带些许金色的军符抛向峰中。
黍天子看着军符上闪烁的金,下意识问道:“为,为何暠大人的军符……”
“这也是资格。”
即使此事乃酆崖最顶尖的机密之一,此时,暠却无隐瞒之心。
“尔等斩魔,只能获取军勋,到了我这种层次却另有赏赐。而这赏赐比起军勋兑换的机缘,强大千倍不止。”
黍天子眸光热切:“不知是何赏,赏赐?”
暠闭上了双眸,良久复睁,且注视黍天子,笑着说道:“不告诉你。”
双方的交锋,到此告一段落。
没入峰中久久没有反应的金色军符,突然乍亮,从上而下射出一道金光,化为一条金色芒桥,状似接引二人登天。
“走吧。”
暠拉着黍天子登上金桥,一步一步缓行而上。
缓行,是一种代表对斩魔总殿敬畏之心的态度,却也是避免自己被金桥周围无尽杀伐暴起干掉的通行证。
经常近处营地的黍,此刻只觉周身被亿万尖针狠刺。
而这,还是他在被暠庇护的前提下产生的。
是以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金色军符的自己,即使能进入斩魔总殿所在的高峰,可能刚刚抬腿,变回被亿万不可挡的杀伐化为虚无的存在。
好在二人虽缓行,但金桥也在同时收缩,且为二人提供了数倍入峰之速。
一刻多钟后,金桥消弭,二人双脚落于实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空空如也的一座营地。
相比自己所处的营地,斩魔总殿所在的营地庞大了数十倍不止,其内设施一应俱全,唯独没有军士来往走动。
刚想凭借残存的气机感应去感受的黍天子,便被感应开始瞬间充斥于心神中的无数到冲天气息,反噬得吐血连连。
“哼!”
一声重哼乍响,黍天子气息萎顿,但强加在他身上的反噬也瞬间消失。
“斩魔总殿,不可轻入,暠,为何带此人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