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屁娃在九州界面临覆灭时的挣扎一般……
连陆家的人都要犹豫,暠再强,也不可能打破越境斩魔这个铁律。
如此一来,在这片属于神宫境范畴的生死地中,压制修为的暠,就堪称变态般的存在了。
其他的不说,暠是酆崖所有峰巅营地中,用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敢独行域外斩魔的人。
“邪天,你死定了啊……”
想邪天死的黍天子,叹出这句话的心情却是疼痛。
即使暠出手对付邪天,只是一个可能的选项。
但他却认为,这个可能极有可能确定下来,变成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究其原因,便在于酆崖素来的行事手段。
或许是因为魔太过强大,酆崖在无尽岁月的战斗中,被逼形成了一种无论做什么事,都宁愿以大搏小。
只有如此,才能更大程度地增大自己这方成功的可能性。
“更何况,你修为不行,战力……算上你那匪夷所思的战斗智慧,也顶多和天子相当,但你却屡屡做出不可思议之事……”
黍天子心头更痛了。
为邪天而痛。
在他看来,如今的局面下,邪天的所作所为在震惊酆崖营地的同时,却也成了邪天作死的原因。
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行不可能之事?
杀了你,就行了吧。
……
所以黍天子很清楚,那座大殿中十九个与魔战斗一生的巅峰道祖,极有可能怀着这样的态度,行一了百了之举。
“而且,这还是在你没有那么多秘密的情况下……邪天,你怎么这么能作死呢!”
嘭!
越想越痛!
面容狰狞的黍天子猛地起身,拳头狠狠落在书案之上,砸得笔墨纸砚飞袭而来,但尚未接近他面部,便被他眸中怒火焚烧得干干净净。
“挥手化道兵的手段啊……”
“一旦掌握了这种手段,将会解放酆崖多少支道兵!酆崖战力,会暴涨多少!那些统领,岂会不觊觎!”
“还有你身上那浓郁的血宙古经的气息!”
“人类修士怎么可能修行血宙古经!”
“你却能!”
“若能……”
……
黍天子颓然坐下,无力更甚。
他就算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单单是邪天身上这两个秘密,就足以让营地的大统领第一时间将欲望化为实现欲望的行动!
“暠出手,你还怎么活,你还怎么活……”
无力的黍天子,不断失神呢喃。
随着呢喃的持续,他眸中的无力也开始发生一种自己未曾发现的变化。
变化来自欲望。
能够让众统领动心的秘密,更能让他动心。
更何况这一切,本该都被他一个获得。
而暠一旦出手……
“呼!”
“呼!”
“呼!”
……
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黍天子渐渐回归平静,重新变成了那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至少,只有我知道你在哪里,这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决绝的轻喃刚落,一座小巧的、散发浓浓书香气息的金色神宫从他体内冒出,钻入怀中,将能感应邪帝传人所在的浩命石,给吞了。
噗!
噗!
噗!
……
黍天子因此不断呕血。
但呕血的过程中,他眸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好好活着,邪天!”
……
“邪天?”
“回,回禀祖上,酆崖的人,人类就是这般称呼他,他的……”
“这个我知道。”祖上罗棠眉头微蹙,淡淡道,“但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血宙古经的气息?”
驻守这片血海的其他祖上闻言,也连连摇头。
“罗刹狱与邪帝之仇,便在血宙古经之上……”
“但即使强如邪帝,巧取半部血宙古经也无法修行,只能以血宙古经为基自创心法!”
“血宙古经乃血祖之赐,唯有身具古血的罗刹方有资格修行,你们被吓得连这点都忘了?”
……
就在众祖上纷纷否定之时,血殿之中,突然血芒爆发!
待血芒消散,殿中出现一个身影。
罗棠等祖上朝此身影看去,见其同样是祖上,正欲喝斥几句血海重地岂容擅入之类的话,眼角余光就看到了这身影胸口的,某个不起眼的绣痕。
见此绣痕,众祖上亡魂大冒,第一时间躬身拂胸,态度恭敬无比。
让他们如此的,便是那个不起眼的绣痕。
远观,绣痕不过一团模糊。
近看,则渐渐清晰……
是为一座即便是绣在衣衫之上,却也显得缥缈不可寻的……
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