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强。
所以后习不快。
身为后部落头领的儿子,他素来以成为下一任头领为人生目标。
修行,厮杀,捕猎,多么充实和快乐的日子,结果如今他要保护一个连虫子都不如的家伙。
最可恶的是,这保护没有期限。
是以,哪怕想到父亲被母亲当棒槌打的狼狈场面,他都生不出快意。
对邪天,他有些了解。
三月同住一个屋檐,他亲眼见证了邪天从一个不会走路的人,变成了一个会走路的人。
每次外出狩猎,与同伴说起此事,都会引来一片笑声。
笑声来自笑料。
在他眼里,邪天就是笑料。
而如今,他在保护笑料。
每每思及此处,他若有若无的沉稳呼吸,都会变得急促。
“或许这次回去,身为后部落下一任头领的我,也会变成笑料了……”
然而命令难违。
尤其听父亲说,这是祭司下达的命令。
后习很委屈,却也只能奉命行事。
奉命的结果,便是刚刚他这位下任头领,居然对一个瓢虫出了手。
他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
却还不得不做。
否则那个连瓢虫都不如的小虫子死了的话,自己什么都完了。
抱着这种感觉上路,后习内心的煎熬、纠结、憋屈、怨念可想而知。
所以说,想要消除误会,必须交流。
只要双方一交流,后习就会发现,邪天比他还憋屈。
和后习不得不保护邪天一样,邪天再怎么憋屈,自己的路还是需要自己去思考的。
但这是前所未有的难题。
与难题纠缠在一起的,更是自己选择的炼体之路。
聪慧如邪天,一时也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头绪。
这才是他离开后部落的目的之一。
连续六日,走走停停,邪天走过了一段不算远的荒野之路,看到了人烟。
“是一处隶属后部落的小集市……”
穷山恶水。
部落之间相距甚远。
集市,就成了彼此交换所需的必然产物。
你抓飞禽,我抓走兽,你有鸟毛,我有兽皮,这种不对等,更是交易必须出现的原因。
当然,集市不光只卖肉和毛。
陶罐。
石料。
渔网。
狩猎工具。
看似古朴的一件件生活用具,实则品阶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