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习啊暗习，估计你从小就喝这种垃圾奶水长大的。”牧野打击徒弟。

暗习幽怨道：“师尊，没必要这样吧，我可是您徒弟！”

“你这么一说，老夫算是又瞎了一次……”

活到快死的牧野，人生最后一小段岁月，却充满了惊喜。

他身上逸散出的暮气沉沉，无法遮掩他那欣悦的面容。

邪天甚至发现，闲暇时，牧野会贪婪地打量沿路风景，那双阴森的绿眸里，偶尔也会掠过一丝不舍。

人就是如此，没了念想，恨不能死，有了盼头，恨不能活得精彩纷呈。

有这种心理转变的人，还包括玄至。

听闻九叔玄鼎要自己冒充杀死凶星罗刹之人的时候，玄至就差点吓死。

凶星罗刹？

九叔要我承认杀了凶星罗刹？

这是要把自己当成替罪羊，推给罗刹狱么？

是以，从玄罗仙域到仙泣崖，再从仙泣崖到玄领堡，他至少有过五十多次自我了断的念头。

不过到了玄领堡，柳暗花明。

听闻自己将会因为此事，成为玄家顶尖的嫡系公子后，玄至傻了三天，哭了三天，疯笑了三天。

九日后，一个真正拥有顶尖嫡系公子气势的玄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若是天裳见了这样的玄至，一定会甘拜下风。

因为她一直是用鼻孔睥睨天下，而玄至，用的是下巴。

有人崇拜，有人敬佩，也有人质疑，无论外人有何反应，玄至都不在乎。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有了一种认知——那个名为罗金的凶星罗刹，真是自己杀的。

他甚至还通过幻想，构画出了一场勇猛无匹、妙到毫巅、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惊艳战斗过程——他正是在这场战斗中，杀死了罗金。

对玄至来说，一切几乎堪称完美，唯独玄领堡外两个凶星罗刹，十分可恶，更十分吓人。

可恶的是，这两个凶星罗刹一直在把他从美梦中踹醒，提醒他现实是何等的残酷。

吓人的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一个没忍住出去了，绝对十死无生。

“至少，罗刹又送战书来了！”仆人冲了进来，叫道，“那个叫罗汤的说，他在玄墨山巅等您……”

玄墨山，离玄领堡千万里，风景颇为不错，若是踏青还勉强能去，若是决斗……

“告诉他，本少没空陪他瞎闹。”玄至淡淡说了句。

仆人闻言，眸中满是崇拜。

“至少真是越来越牛逼了，堂堂凶星罗刹的邀战，居然只是瞎胡闹……”

凶星罗刹的邀战，是极为神圣的。

这种邀战，只有决斗双方二人，不会有大能观战，更不会有阴谋充斥其中。

四大仙域有记载以来，这种神圣的邀战，也曾在玄罗仙域发生过，不过在死了十几个无上天骄后，玄罗仙域就没人敢应战。

到了后来，凶星罗刹也看不起玄罗仙域所谓的无上天骄，整整百万余年，玄罗仙域的人，再无被凶星罗刹邀战的事情发生。

而这，也是玄清诘问玄至的原因所在——好不容易有了邀战，可壮玄家声威，你这个已经杀过凶星罗刹的无上天骄，居然连连推诿，玄家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