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之后,二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但这沉思,都在邪天身上。
这也是夏邑的来意。
同样也是神韶主动出现的原因。
“邪天在神宫?”夏邑问道。
神韶摇头:“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朕也不知。”
夏邑皱眉:“你就如此放心?”
“不放心又如何,”神韶唏嘘一叹,“若天启交流大会后,朕就把他高高供起,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么?”
这一点,夏邑无法反驳。
和当世所有天才都不一样,如道宫道子,都在道宫的庇护之下,出行之时,甚至有道尊护道。
而邪天,自始至终都是一人闯荡。
两条路,走出了一帮庸才,走出了一个压得九州修行界喘不过气的绝世天才,孰优孰劣,一清二楚。
“我只想他能走得更远。”夏邑看着手里着酒杯,默默说道。
神韶颔首道:“朕亦如此。”
夏邑看向神韶,直言问道:“夺舍之后,你还能活多久?”
换做其他人,神韶绝不会回答,但问他的人是夏邑,重伤永远无法痊愈的夏邑。
“最多四年。”
“四年,呵……”夏邑冷笑,语气中夹着些许醋味,“为了让你多活四年,邪天真下力气啊,不惜成为九州公敌!”
神韶笑得有些得意,扬了扬下巴:“羡慕?”
“你……”夏邑气得直咳嗽,骂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皇帝,老奸巨猾,有何应对之策,速速道来!”
“有。”神韶不卖关子,看向夏邑摇头道,“但与你无关。”
夏邑动了真怒,冷冷道:“邪天是我体宗弟子!”
“朕不否认这一点。”神韶笑了笑,“但这是朕的事,你……”
“我什么?”
“你还是回去养伤吧。”
夏邑翻了翻白眼:“果然奸诈,到了这地步还用激将法,我伤若能好,用得着连越州都不回,一路走到你天启城来?”
这便是州主的高傲,重伤之下宁肯徒步前行,也不愿乘坐神朝的传送阵。
神韶歉意一笑:“现在朕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
“你不想活了。”
夏邑默然,摇头笑道:“活得不自在,只能死得有价值了。”
此话一出,神韶动容。
何谓死得有价值?
为邪天死!
仅此一途!
“如今还不是时候,”神韶看向三州之地,三州气运中逸散出的警惕气息,至今未见一丝消散,“再过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