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汴梁城城墙根下,邪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不知为何越繁华的地方,城墙就修得越高。
他曾听木兰城的人说过,木兰城年久失修,再加上风沙侵袭、饱经战乱,本来十丈高的城墙,现如今只有六丈高,距离木兰城三百里的阳朔城城墙有十丈,过了河西走廊第一座城的城墙是二十丈。
而现在邪天眼前的汴梁城,城墙竟有二十五丈之高,让人眼晕。
还未进城门,邪天便被从城门传出来的喧嚣弄得心神不宁,当他走过二十丈的城门洞,真正进入汴梁城的那一瞬,顿时呆住了。
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
“哪里来的乡巴佬,要看稀奇站旁边儿去,别挡路!”
“娘的,老子赶时间啊,前面的让让!”
……
待邪天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成了千夫所指,他不声不响地站到一旁,目视身后长龙汇入汴梁城,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刚进城就被人骂,邪天倒不在意,正准备离去,一少年忽地蹿到他面前,上下瞧了瞧他,神秘地笑道:“兄弟,刚来汴梁?”
邪天点点头。
“嘿,不瞒你说,我也是。”少年将邪天拉到一旁,指了指肩膀上的褡裢,“我叔在汴梁营生,因为人手不够让我来帮忙,我想着自己一人也帮不了叔,见兄弟你不像坏人,有意让你一起去,成不成?”
“你叔做什么的?”邪天沉吟半晌,问道。
少年凑近邪天,低声道:“赌场。”
大半个时辰后,在少年的带领下,邪天终于来到了他叔的赌场门口。
这赌场没有招牌,就一座平房院落,门帘上画了个骰子代表门内的营生,邪天思考着要不要进去,倒不是他讨厌赌,而是他在门口站了半炷香的时间,没一个客人。
“哟,狗蛋,帮我找到了?”一光膀子中年人撩开门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掏了掏鼻孔,瞥了眼邪天,皱眉道,“你这替我拉的什么伙计,瘦不拉几的能干啥?”
狗蛋不乐意了,将邪天的背拍得梆梆响:“瘦咋啦,我狗蛋比他还瘦,一天能跑完汴梁城!贾老板,人我可是给你拉来了,赶紧把尾钱付清!”
贾老板挠了挠膀子,讪笑道:“今个儿还没开张,就算有,那也得等几天给你,老子哪儿知道你和这小子是不是串通的,你一走,他也拍屁股开溜,我找谁去?”
“行!”狗蛋二话不说答应,转而对邪天笑嘻嘻道,“兄弟,出门在外不容易,首先就得填饱肚子是不?好好干,贾老板为人很好,绝对不会亏待你!”
目送狗蛋离去,邪天转身跟着贾老板进了赌场,说是赌场,其实就一屋六桌,桌上六个骰子盅,十几条长凳乱七八槽横了一地,地上满是啃过的骨头。
“先打扫一下,然后休息。”贾老板推开后屋门,躺在摇椅上晒起了太阳,同时懒洋洋吩咐道,“白天没客人,你随便干啥都行,晚上得给老子打起精神伺候那些赌棍儿,规矩就这么多,干得好,一月五两银子,干得不好,滚蛋。”
邪天环视了一圈,问道:“我住哪儿?”
顺着贾老板一指,邪天找到了自己的屋,推开门,发现倒也干净,邪天将背包放在桌上,倒了杯茶刚要喝,又听得贾老板的声音响起。
“茶壶里的水是上上个月的,不想拉稀就自己去烧。”顿了顿,贾老板勉强半撑起身子,看着邪天问道,“会煮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