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红衣便没有多说,但苏庭大致可以猜测出来。
当时雷部降劫,信天翁伤重垂死,掌教执仙宝抵御雷霆,也抵御不久,但尽管其中只过片刻,只怕却也是毁天灭地的场景。
所以红衣藏身所在的那张图,才会丢失在外。
“雷部降劫,未有将我打灭,却如斩我一刀,斩断一臂,毁了我卜算的能耐,更断了我这方面的资质。”
信天翁叹息说道:“每当我试图卜卦,似乎总有雷霆干扰……此生再是钻研,也不可能达到当年的造诣了。”
苏庭暗道一声可惜,他手中有着那掌力余患的气息,如若信天翁可以查知对方的身份,知晓其姓名,知晓其来历,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可否用钉头七箭书,咒杀对方?
“也罢。”
苏庭略微摇头,暂时压下了心思。
就算查知对方来历,他也只是想要尝试一番,而无必然把握。
想要咒杀真仙之辈,一是截取对方的气息,二是钉头七箭书本身,三才是做法的过程。
按道理说,苏庭道行仅在九重天,与之相差太远,无法截取气息,但却从掌力余患中得来。
至于做法的过程,倒是不算难事,对道行的要求也不算高。
只是,对方绝非寻常之辈,他这钉头七箭书的品阶,却不能低了。
就算是上等的法宝层次,也未必足够,指不定要用上仙宝的层次。
他本就没有十足把握,此刻听闻信天翁无法推算,倒也没有过多遗憾失落。
不过他心中一跳,却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此时此刻,他对于信天翁当年遭遇劫数的那一卦,倒是有着极大的兴趣。
“怕是兄长如今,也不能道出当年那一卦罢?”
苏庭这般说了一声。
信天翁心中一跳,面色骤变。
红衣平静说道:“莫说提及那一卦,就算是他自己想起当年的场景,都如置身雷劫一样,生不如死……那一卦究竟测出来什么,他自己也忘了。”
苏庭闻言,稍微感到遗憾。
红衣一边说着,却取出了些许物事,在桌案上摆放着。
她没有出声,只是动手,主动把龟甲、铜钱、以及纹路、乃至于裂痕、都尽数摆放了出来。
苏庭眼瞳一缩,低沉道:“这是……”
信天翁浑身陡然一颤,忙是闭目,不敢去看。
红衣没有回应,没有出声,只是不断拜访。
苏庭近乎屏息,知晓她是要摆出当年所见的卦象。
信天翁遭了雷劫,甚至不能忆起当年的场景。
但红衣却还可以忆起当年的场景,她阴神落入图中,又在期间混乱之中,受到气浪波及,从而丢失在外,没有受雷部继续降劫。
她运使神力,笼罩整座洞府。
她纤手将这些物事,摆放出当年的位置。
甚至于她运用神力,把面前的桌案、龟甲、铜钱上面,都布上了一层裂纹,如当年一样的裂纹。
苏庭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红衣忽然停手下来,往下指了指。
苏庭额间天眼骤然睁开,落在这卦象上。
他天眼所见,只是一层齑粉而已。
倏地,红衣闷哼一声,脸色苍白。
桌上连同上面的一切物事,尽数消散成烟尘。
苏庭闭上了天眼。
他已经记下了其上所示。
上九,亢龙有悔。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