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新任主事人至此,也须得时日,而且到来之后,还须熟悉,不免又给魔宗放了些时日,让魔宗更能充分布置。
此消彼长之下,这场斩除魔患的大事,成败便也难说了。
“苏长老已经在归来路上了。”
云离低声道:“他把归来的道路,稍微偏了个方向,并未直接赶往古神废墟,而是稍微偏北,试图能碰上魔僧,将之擒下。”
古衍长老眉头紧皱,在他眼中,苏庭此举,着实鲁莽。
毕竟这魔僧本身就已是堪比道家九重天的佛法造诣,坠入魔道之后,无有拘束,肆意妄为,本领只怕能再高一线。
便是出身仙宗的九重天半仙,也不见得能与之争锋。
但他下一刻,便沉默了下来。
苏庭的事迹,毕竟太多了。
齐岳、老鹤、镇狱魔刀、以及适才的十大魔君之首。
真要拿出来,齐岳便不逊色于魔僧明心,而余下者只怕更高一层。
倘如苏庭得遇魔僧,兴许还真能将之擒下。
但真从谨慎层面来看,苏庭还是显得鲁莽了些。
谁知道魔僧是否藏拙?
谁知道魔僧是否有着帮手?
谁又知道魔僧是否设伏?
“还是谨慎些为好。”
古衍长老这般念了一声。
云离只是苦笑了声,道:“苏神君的名头,早有耳闻,不过好在他本事极高,再是何等肆意妄为,也仍然在他掌控之中,有些分寸。”
说到这里,云离口气十分无奈,说道:“适才第一魔君都折在他的手中,怕是只有三大魔尊,以及魔道宗主苏关儿,才能压得住苏长老了……如果他真引出了这些位魔宗的大人物,不正是我等所愿?”
古衍长老略感无言,对于这主事之人,离开古神废墟,仍抱有几分不喜,但也仍是无奈。
“十大魔君之首,非同俗类,老夫只是担忧,苏长老奋力击败第一魔君,自身也未必安然无恙。”
古衍长老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他年轻气盛,一向好强,即便当真受创,也定然不会明说,万一出现变故,当如何是好?”
云离沉吟说道:“齐宣与云宫,正在与他汇合,想来今日便能归来……不过,苏长老能败第一魔君,甚至还能从第一魔君口中问出关于魔僧明心的秘密,足见他还是颇有余力,否则如何能够生擒第一魔君,并加以审问?”
古衍长老闻言,也没有再多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苏庭即便受伤,也不是寻常修行人可比的。
只不过,这两位长老纵然出身不凡,见多识广,阅历深厚,却也不曾想过,苏庭击败第一魔君时,是何等地干脆利落。
第一魔君甚至真正的本领,都未施展出来,便已受创,又因大意,被苏庭生擒活捉。
随后苏庭借着青帝符诏,凭着对于魔类的了解,克制住了第一魔君。
魔君屡屡挣扎,却屡屡失败,到了最后,近乎于绝望。
哪怕魔君灰飞烟灭之时,苏庭也不曾真正动手,不费吹灰之力。
真要让他们知晓其中内情,多半又要沉寂许久。
—
苏庭击败第一魔君。
此事已经传开四方。
不单是古神废墟,便是各宗掌教俱已得知,并任此消息传开。
苏庭先是斩杀了十大魔君之中的镇狱魔刀,又诛灭了为祸多年的魔君之首,此行的战绩之显赫,在历年北上斩除魔患的主事人中,当位在第一。
所有人都认为,苏庭必定是经历一场恶战,终于击败魔道的第一魔君。
只是内情究竟如何,苏庭没有明说,各宗之人也不会知晓。
对于许多听到传言的弟子而言,他们只能往精彩斗法,惨烈恶战的场面去想象,从而在心底构建出一个威严浩大,奋力死战的苏神君。
“北上而去,似乎本领又增一层。”
元丰山掌教笑了一声,说道:“这苏长老的本领,倒还真是一日千里的增长。”
信天翁抚须笑道:“此子确实非同寻常,绝不亚于小仙翁葛正轩,也就是如今葛正轩先走了一步,踏足仙道,否则当世之内,只怕还是双星耀世,互争长短。”
元丰山掌教点了点头,说道:“苏庭确实是有这个资格,连葛正轩都不曾否认……他此去得获守正道门认可,成了各宗主事人,着实让本门颜面有光。”
说到这里,便见掌教笑了声,说道:“苏长老一向喜爱敛财,待他归来,本座必有厚赐。”
信天翁笑道:“历年来,北上斩魔,尽都是斩除魔道渗入北方大地上的爪牙,极少伤及其根基……此番连斩两大魔君,可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为耀眼。”
元丰山掌教点了点头,又说道:“能够伤及魔道根基,自是最好,但此行最重要的,还是要灭去魔患,免去北域生灵,尽数被魔性侵染,变成一大魔域。”
信天翁闻言,神色肃然,点头说道:“掌教所言正是。”
元丰山掌教略有沉吟,说道:“适才守正道门掌教,也与我互通消息,他对苏庭,也十分赞赏,只是……”
说到这里,元丰山掌教沉默了下,倒未有继续说下去。
信天翁似乎察觉什么,终究没有发问,只是笑道:“红儿将要从青莲中孕育出来,此次现世,便是真神,且不受天庭拘束,不会被消去神位,自由自在……待红儿重新修炼一番,得以驾驭神力,又相当于本门添了一位得道仙家。”
掌教闻言,亦是露出喜色,笑道:“本门当兴。”
——
北方大地之上。
法船一瞬而过。
苏庭背负双手,把玩着第一魔君的面具,神态之间,有着思索之色。
小精灵还在对自家的法船四处打量,列出满意之处,又列出不满意的地方,大有一番要重新把法船装饰一遍的态势。
而苏悦颦还在修行,只是她腰间的令牌,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
苏悦颦惊道:“静儿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