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转过头来,道:“告诉我!”
中年儒生似乎有些迟疑,想起那是一尊神灵,极可能是一尊天神,当下便有些欲言又止。
苏庭胸口一寒,似是小精灵有了些许杀气,他轻轻一拍,让小丫头沉静下来,方是看向这个儒生,说道:“荀道人是司天监的人,但你不是……我杀他确有几分顾虑,但要杀你,并不会比踩死一只蝼蚁显得麻烦。”
中年儒生面色大变,忙是说道:“苏神君切勿动怒。”
苏庭没有即刻动手,只是看着对方。
中年儒生忙是说道:“在下有一位相识的道友,隐居于山中,月余之前,前去探望,发觉他踪迹全无,而那座山峰,有数道沟壑,延绵百丈,几乎将山峰撕碎,当时在下隐约觉得,那似是爪印。”
苏庭眸光闪烁,道:“爪印?”
他念了一声,神色异样,才看向荀道人。
荀道人见他看来,忙是低声道:“贫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对方只与贫道对话过一回,而他身上蕴藏神威,难以感知得到,而又神光绽放,眼睛也无法看清其真身。”
“姑且信你。”
苏庭略微点头,旋即竖指成剑,点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蓦然一声雷响!
中年儒生便骇然得见,一道刺目的雷光,从荀道人背后透出,穿破了道观的石柱。
而荀道人浑身僵硬,面露恐惧。
雷霆穿透了他的丹田。
然而雷电传遍全身。
细微的雷霆,锐利而霸道,刹那传遍经脉。
而苏庭的法力,过于强盛,过于霸道刚烈,竟是让他的法力,被雷霆法力不断消去。
他经脉之中,充斥着无数雷霆。
而雷霆之威,破碎了他的经脉。
中年儒生见状,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这位老友近百年的修行,就此付之流水。
“京城司天监有人来了。”
苏庭走向外头,声音缓缓传来,道:“后面如何处置,就是司天监的事了……还有你这书生,也是一丘之貉,逃不掉了,还是等侯处置罢。”
“皆大欢喜?”
苏庭怒极而笑,道:“百余人命,便如此轻易掩埋下来,确实也是皆大欢喜……你倒真是颇有一手遮天的本领。”
荀道人听他语气森然,顿时惊退数步,脸色变幻。
中年儒生却也脸色有些难看,看向这位老友的目光,却也有些变化。
“神君恕罪。”
荀道人咬着牙道:“贫道作为司天监在梁安府的主事人,监察此地修行人的动静,出了这样的事情,司天监必然会撤下我的职位……除此之外,对方着实过于凶厉,贫道若不愿妥协,早已成了百余人当中的一个,如何还能与您在此对话?”
苏庭站起身来,缓缓道:“为了你的身份地位,为了你的这条性命,对你自己而言,无论怎样卑劣的事情,自然也都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这些话……你对司天监去说……”
荀道人顿觉口干舌燥,脸色苍白。
苏庭走近前来,道:“我不杀你,如何处置你,是司天监的事情,但是关于坎凌一事,我要你尽数告知于我。”
荀道人咬着牙道:“神君既然要置我于死地,还想贫道如实相告么?”
苏庭伸出手来,缓缓探出去,道:“由不得你。”
荀道人脸色骤变,想要躲避,却发觉自身如同陷入了泥泞沼泽之中,动弹不得。
苏庭的手,掐住他的脖颈,缓缓说道:“你若不说,不必司天监来处罚,我先灭了你。”
荀道人紧咬牙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苏庭冷声道:“以你这样的性子,能与对方妥协,也不用在我面前扮成什么硬骨头……你若是不说,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荀道人眼神深处,蓦地闪过一缕惧色。
中年儒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想起这位苏神君的名声,却也不敢多言。
苏庭没再开口,另一只手,捏起法印,施展道术。
他得陆压传承,而陆压乃是术士出身,所谓旁门左道,所谓偏门术法,自是不少……其中许多折磨于人的方面,用以严刑逼供,再合适不过。
“尝一尝苏某的手段……”
苏庭一掌拍在他头顶上,光芒闪烁。
荀道人脸色骤变,忙道:“贫道这便与神君细说。”
苏庭略感无言,却也只是收了法术,看向此人,点头道:“不知该说你这厮过于不堪的好,还是说你识时务的好。”
这荀道人大约也断定,难以在苏庭眼前守口如瓶,与其再受一番生不如死的苦楚,不如痛快告知于他。
无论司天监后面有什么处置,至少眼下可以保住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