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这就是一尊活神仙。
按丁业的想法,坎凌苏家这等势大,无论是谁,都不会轻视,但听得苏庭说来,才知这等神仙中人的眼界,早已越过了寻常人的想法。
“此外……”
苏庭似乎正要说些什么,蓦地一顿,看向外头,道:“卷宗送到了。”
丁业颇是错愕,看向外头,却未见有人。
苏庭淡然道:“他在丁府门前街道三百步处的拐角巷子里,就要到了。”
丁业蓦地一震,神色满是震骇。
相隔甚远,院墙街道,人来人往,却能察觉到先前只见过一面的仆从?
他以往只知苏庭乃是神仙中人,极为不凡,手段诡异,神秘莫测。
但如今对于这位神仙中人的手段,有了一种清晰的认知,愈发敬服。
这等惊人的五感,想来就是传说之中,武艺登顶的大宗师,都远远不如。
“到了。”
苏庭端坐在此,悠闲饮茶。
果然,未有多久,便见一个下人,匆匆而来,捧着卷宗。
丁业见状,眼神愈是敬畏。
“大人。”
这下人呈上了卷宗。
丁业伸手接过,挥手道:“你下去罢。”
这下人略微点头,旋即退下。
丁业双手将卷宗送到苏庭面前。
苏庭也未失了礼数,双手接过,翻看开来。
丁业忽然发觉,苏先生随着翻看,脸色越是难看。
“失踪了三十余人?”
苏庭皱眉道:“十二个是普通百姓,余下将近二十人,是僧人道士之流?”
丁业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十二个人,有四个是孤寡老人,三个是樵夫,五个是渔夫,而那二十个道士和僧人,有小半是独自苦修的,余下的十来人,也是三两个同门,共住一处的,却也一并失踪了。”
说着,丁业说道:“这其中报了案的,也是不多,还是我命人去查,才查知这些事情的。”
苏庭眸光闪烁,微微皱眉,暗自思索。
当日在枯树之下的枯骨,跟失踪之人,数量略有出入,但相差不大。
但是这其中失踪的,不乏僧人道士,其中都是普通的道士和尚?
如果这其中有些是身具道行的,那么事情却又不同了。
而那些渔夫樵子,孤寡老人,是否又会是某些隐居的高人隐士之流?
“关于这些人的来历,过往事迹等等,可有记载么?”
“家境,来历,倒有记下,过往的事情,却是没有,需要丁某命人去查么?”
“不必了。”
苏庭略微挥手,道:“你可知晓司天监?”
丁业闻言,点头道:“司天监乃是朝廷倚重之处,上观天象,下测地势,能推国运,能辨吉凶,传闻内中能人异士,有擒拿虎豹,拘捕鬼神的本事。”
顿了一下,丁业说道:“当初苏先生还在坎凌,便有一位道人,自称司天监之人,来寻我探过您的消息。”
苏庭点头道:“这道人名唤云迹,是我的一个师侄儿。”
丁业闻言,愈发敬重,愈发感到,当时在那道人面前,维护了苏庭,真是明智之举……原来那道人还是苏先生的师侄儿,连辈分都低了一层。
“京城司天监,震慑大周修行之辈,但在各处,也有分部所在。”
苏庭问道:“你可知晓,这里哪一座道观,或是寺庙,或是神庙,属于司天监的分部?”
丁业微微皱眉,思索道:“坎凌之地,未曾听闻,不过坎凌周边各县,同属梁安府,而梁安府的中心,是在遥县……如果不错,应该是在那儿。”
苏庭稍微沉吟,道:“这些案子,你可报上去了?”
丁业点头道:“原先是有所考虑,影响了我的仕途,但发觉事态过于严重,便报上去了。”
苏庭问道:“近来可有什么外来人士,例如僧人道士之流,来到坎凌与你询问此事?”
丁业微微摇头,道:“坎凌来往的外来人士,倒也不少,但没有外人与我询问过此事。”
苏庭眉宇一凝,道:“我知道了,你暂且安下,此事我亲自来查。”
丁业闻言,顿时大喜,起身来,施礼道:“丁某代坎凌百姓,谢过苏先生仁慈大德。”
苏庭挥手,一股风撑起了他,才道:“行了,此事苏某也有私心,不受你这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