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看着她离去,才收回目光。
他适才先听见了脚步声,但却没有制止方庆谈话,一是没有必要,二来也是他有心暗示,算是日后坦然告知表姐时,先有个铺垫。
他饮了口茶,看向方庆,微笑道:“有些人要寻死,便是皇帝也管不了,您就不必费心了。”
方庆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倒是苏庭,见了表姐之后,忽然想起另外一家,笑道:“话说回来,前次唐家公子请人来说媒,被我赶跑了,我本也不以为意,但后来据松老说,他唐家倒是不大欢喜,想要给我一趟教训,那次是方大人,稍加手段,把唐家制了一回?”
方庆闻言,低低笑了声,道:“说来真是惭愧,方某算是破例了一回,私自动用朝廷的权柄,把唐家的生意压下了一回,让唐家无暇理会此事,久而久之,也就会忘了与先生的不合之处。方某本想这也是小事,故而未有告知先生,不曾想道,先生妙术通天,倒也知晓了。”
苏庭面带笑意,道了声谢。
方庆眉宇间的喜色,愈发多了几分。
许多帮助,真要主动说出来,反而功利心太重,若是经由他人之口,则要更好许多。如今松老便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苏庭也知道,松老跟自己说起此事,也是有心让方庆这人,被自己看重一些。
“如今唐家也算空出手来了吧?”
苏庭笑道:“总不会对我出手罢?”
方庆闻言,肃然道:“正如方某所言,落越郡所在,只要方某还是这父母官,便没有谁在明面上,能够践踏律法……”
说着,顿了一下,他吐出口气,道:“只是,也有些细致的问题,总是难以避免,所以他们有时也会在律法允许之内,借着朝廷律法条例而害人,若是这种,便是官府也插不了手。”
苏庭笑道:“就像上次王家公子害我,倘如笔迹不会消失,那么官府哪怕明知我是被坑害了,也帮不了我?”
方庆微微点头,略有无奈。
苏庭笑了声,道:“看来大周律法,也不见得多么完善。”
说完这句,他忽然觉得想笑,哪怕在他前世所在,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文明,但在律法的许多方面,也都是充满着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