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扎根落越郡数百年,早先的郡守,后来的县令,不知换了多少,他们一批换一批,不全是姓方,而孙家从来都姓孙。”孙家家主哼了声,道:“方庆自命清高,自号公正,也不会因为此事,以后刁难孙家。”
想起这一次,正是因为顾忌方庆跟苏庭有所来往,才拖延到了今日,才让这契约变成废纸。
思及至此,怒上心头。
“就让他方庆,在衙门里候着罢。”
“什么时候他等得不耐烦了,判定我孙家不到场,自认败了,也就是了。”
说了这么一句,孙家家主挥袖而去。
大管事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梁老看他背影,不禁有些摇头。
这孙家的家主,一向老谋深算,在外甚至能忍屈辱,今日显得如此暴躁,多半是这店铺的分量,在他心底,着实够重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
梁老看了过来,道:“他不过气昏了头,说的些瞎话……你孙家就在落越郡,没必要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人家父母官。这事说小也小,往大了说,定你孙家一个不敬朝廷,藐视官员的罪名,也未必不成。”
大管事听他指点,恍然大悟,忙是一礼,就匆匆往外跑去,见那两个捕快了。
……
县衙之中。
距离方庆命人去孙家至今,时间并不长。
可一旦把时间用在“等侯”二字上面,哪怕只有片刻时候,也会让人感到十分漫长。
门外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去大半,但还有些个闲人,还在等着看些热闹。
而在堂上,哪怕是方庆,都有几分不耐。
苏庭则是神色依旧,与表姐悄声说话,避免表姐因为等待而感到枯燥。
过了片刻,前去孙家的捕快,匆匆赶回。
“大人?”
“孙家怎么说?如何未到公堂上来?”
“孙家……”那捕快怔了一下,旋即说道:“孙家契约丢失,自认输了这一场官司。”
刹那之间,公堂内外,满是寂静。